安走后,桑染很快找到了“時間的灰燼”的藥方,不算特別難,就是繁瑣一點,步驟多。中間有幾個步驟都要等前面等步驟完全完成才能進(jìn)行下一步,有點耽擱時間,需要些耐心。
他饒有興趣地花了幾天找齊了材料,知會了白賁和金角一聲,就打算花個三天時間不出房門地做一瓶出來。
到了第三天,白賁想起桑染今天應(yīng)該可以出來一起吃晚飯散步了。就到他的房間時,發(fā)現(xiàn)屋里一個人都沒有。
白賁以為他去金角那里了,也沒在意。結(jié)果桑染一晚上都沒有回來。白賁這才著急起來。
金角派了人去找,也沒找到,族居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都沒有見他。
白賁用小瓷鳥寫信給林微昕,問桑染有沒有回去,又請林微昕問安,自己又寫信給白嬋。
一圈信發(fā)出后,她就牢牢守在桑染的房間哪也不肯去,生怕與桑染回來時錯過了。
烏丸接到信就和林微昕拜托了阿古和小犀鳥留心桑染回來的事情,啟程去了天狗本族,發(fā)現(xiàn)安自從上一次去島上與他們見過后,再也沒回過天狗本族。
他們拿出桑染和安的海紅豆尋找他們的位置,都沒有反應(yīng)。那他們應(yīng)該都在人族世界,精怪大陸感知不到。
桑染從來不是會不告而別的性子,他總是替別人著想。林微昕心中著急起來。
而此時,桑染正懸空停在那年人族與金鳶天狗大戰(zhàn)一場的山坳上空。
他的情緒也還停在那一刻。
漆黑的夜里,天罰莫名地來了,人族修行者流火一樣也飛來了,開始也許是要殺死轉(zhuǎn)世的金鳶天狗,到后來,變成了一定要殺死林微昕。
央央死了,烏丸死了,林微昕和白賁一起死了。白嬋發(fā)怒了,殺了山坳里所有帶著弓箭的人族修行者。
天罰又來了,白嬋死了,柴珺死了。那些人族修行者還不滿足,還想殺死所有的人,地上的尸首越來越多。
他得帶林微昕回去,帶她回去出云島。如果他們根本沒有出出云島,他們不會落到這個地步。她不會死。
后來呢,后來呢?
他極速飛去金鳶天狗的河谷族居。
在族居外,他遇到了安。
“你怎么變成原來的樣子了?”安一掀眉毛。
“啊,你配出那個藥水了?你動作真快。”安飛到他身邊,親熱地?fù)ё∷募绨颍环N熟悉的安心感傳到他急躁的心里。
他忽然覺得心定了一點,問道:“林微昕呢,林微昕在哪兒?我剛看山坳里已經(jīng)清理過了,你們把她埋去哪兒了?”眼眶一紅,眼淚涌了出來。
安的笑僵在臉上,他表情古怪地看著桑染,問:“你忘了林微昕活著的事了?白賁呢?你是不是喝完藥水就沒見過白賁?”
桑染心中一滯,跟著念了一句“白賁”。“白賁大人不就是林微昕嗎?他和林微昕一起不在了。”他的眼淚流得更急了。
安搖身變作一個17、8歲的少年模樣,問道:“你還認(rèn)識我嗎?或者你還認(rèn)識他嗎?”
桑染忽然一把推開安,就要往族居里去,“你不要發(fā)瘋耽誤我的時間了,我在問你們把林微昕埋到哪兒去了!”
安呆在當(dāng)?shù)兀愀饬耍H驹趺催€瘋著呢。這得找誰治呢,反正他們金鳶天狗肯定治不了這么難的病。
他忽地飛起,一胳膊肘砸在桑染后頸上,把他砸暈了扛在肩膀上,晃晃悠悠往林溪蠑螈族里趕去。
他發(fā)了名札,等了一會兒才有兩個灰袍的青年過來,領(lǐng)著他直接去了金角的議事廳。
安把情況與金角一說,勸金角先不要告訴白賁。免得她哭哭啼啼趕來礙事。再說,萬一桑染醒過來把她認(rèn)作林微昕,真是一件糟糕事,可要完全沒把她認(rèn)作林微昕,不更麻煩了么。說來說去都是麻煩,不如不告訴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