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農婦的另一邊,是一個一身素裝的少女,此間,這名少女正流著淚,除了哭泣,再無其他,仿佛這世界她已經無可依靠,厄運從此開始。
人群當中,還有幾個人,絲履,綢衣,穿金戴銀,面白體胖,正是趾高氣昂,居高臨下之態。
這幾人中,一個身形稍胖之人,用一只厚厚的,長滿肥肉的手,指著地上的婦人,趾高氣昂道“念在你一婦人,孤寡無助,我家主人不收你的借款,只要你這女兒跟我回去,在劉家做個下人,即可。你卻還這等哭鬧,耍弄無賴,真是豈有此理,賤人,不知好歹。”
“李福,求你念在我丈夫生前帶你不薄的情分之上,你就到那柳家好好言語,求他寬限幾日,待我湊夠了錢款,一定還給你們的,求求你,不要帶走我的女兒吧!、、、”農婦跪在地上哭喊著。
圍觀之人紛紛嘆息,但是卻無人敢站出來,伸出援助之手。
“哼,你別不識好歹,要不是我苦勸柳老爺降低了你家的田賦,你們一家子早成了餓死鬼了,如今我又替你們想出這等再好不過的法子,你還推三阻四,耍賴哭鬧不已,真是窮人志短,不知事理,哼!我告訴你,今日柳家老爺放下話來,是非帶走你的女兒不可的,你說什么也無用,你就從了吧,再說那柳家有何不好,錦衣玉食的管著,以你閨女的資質,定能入得那柳老爺的法眼,獲得他的青睞,成為小妾,到時,大富大貴就等著你們了,你還是不知好歹,說我薄情寡義。”這個叫李福的錦衣之人口沫橫飛道。
“不,不,我們享不得那福分,我們孤兒寡女三人生活就好了,只要你再寬限幾日,我定當湊夠錢財的,李福,求你念在我夫生時,助你之恩,還請你高抬貴手,不要恩將仇報了。”婦人仍舊哭道。
一聽“恩將仇報”四字,李福臉上紅白變換,最后氣怒交夾,指著地上的婦人,紅著眼睛道“臭賤人,你不要胡言亂語,我李福自有我生來的福緣,與他人無關,你那死人丈夫的恩惠我已經還了,休得再提,今日你同意也罷,不同意也罷,要么交出六十兩銀子,否則,還是讓我帶走你的女兒,你自己看著辦,好話已盡,休怪我不念舊識之情。”
地上的婦人淚已哭干,對天哽咽道“青天大老爺啊,求你開開眼,救救我這苦命的孩子吧!”她又抬起蓬亂的發髻,對著李福恨聲,瞪著布滿血絲的眼道“你這個白眼狼,天殺的,今日你不是要帶走我妞兒嗎,好,除非你從我身上踏過,否則你休想,我就算是死后做厲鬼也不放過你。”
王川遠遠的聽到,深深的嘆了口氣,加速走過來。
李福聞言,本已氣怒的樣子,突然大笑,怒極之至,抖著手指著寡婦道;“好好,很好,既然如此,也省的我純費口舌,來人啊,分開她們母女,帶著這個俏可人,上路。”
幾個小廝聞言,挽起袖子,立刻上前,幾息間,便強行分開了她們,任其掙扎也無用。
這時,地上婦人,忽然用手倒執著一把發簪,尖尖的針頭,頂著自己的頸下,其狀恐怖,她聲色俱厲的大聲喊道“你們再敢放肆,我今日就命喪于此,來吧,來啊!”她瘋狂的喊道。她喊玩,眼淚有汩汩流下,忽然轉頭,對著身邊挽著自己衣袖的瘦小少年,柔情又悲情道“兒啊,為娘對不起你,你和姐姐都是為娘的心肝,為娘無能為力,只能以血示天,孩子!~~”她用另一只手,輕輕的撫摸這少年的黝黑的面頰,母愛濃濃,催人淚下。
“娘,不要,不要。我愿意去!娘!~~”素女見狀,驚恐的喊道。
少年依舊無一滴淚水,那雙眼睛卻轉向周圍的人,平靜的,又自己看了看李福等人,始終未言半語,他最后抬起干瘦的手,輕輕的擦拭著娘的淚水,空洞的語言道“娘不哭!孩兒記下這些人。”
孩子的話,令王福打了個寒戰,他眼中殺機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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