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謀劃,一朝對敵。
世家能屹立不倒也不都是傻子,自然有自己的底牌,天下文人多少以世家為榮?
只是他們觸了底線,絲毫不知道宣帝的為人。
一個靠著打仗翻身的泥腿子,靠的就是狠的下心,有所謀算。
一旦一個帝王不顧及罵名和名聲,那么就會是最難纏的對象。
世家靠的就是這些傳承勢力,靠著天下文人的尊崇。
可是如今在軍隊的強力鎮壓之下卻毫無優勢了。
宣帝不仁,他們自然也可以不義。
齊遠接管常州的消息不過傳出三日,那些世家就已經在暗地里謀劃最壞的打算了。
他們不想反,可是消息進不了京都,又要面對態度強硬的齊遠,眼看著常州的軍隊動起來世家坐的住才怪!
多少世家便是在戰亂鐵騎之下消亡的?
這一刻世家才有幾分后悔太過盛氣凌人,將皇權逼的太緊。
他們料到了皇權的權威,所以只是支持三皇子葉無笙繼位維持利益。
只是他們沒有料到宣帝是個這么狠的人。
相比那些追逐利益緊緊相逼的世家,此刻坐得住的反而都是問心無愧的。
世家也分為兩派,而真正屹立不倒的世家反而是看的最清楚的。他們之中歷朝歷代出了多少驚才艷艷之輩?
相比權力,清名本心才是立足的根本。
因此在這場即將來臨的暴風雨之中他們反而是最不擔心的人。
齊遠坐在府衙看著被押進來的常州撫臺岑展神色平靜。
而看到這樣的齊遠岑展心中一跳。
眾所周知太子葉文熙性格心慈不忍,因此在看到齊遠坐在案前時岑展也不知道該是松一口氣還是提心吊膽。
齊遠抿著嘴,顯然心情不好,可是眼神清明不見殺意和怒意。
或許,或許他還有一線生機?
“松開,松開!”
齊遠抬眼押著岑展的人松開手,顧不上手腕的酸軟岑展立馬跪下。
“不知殿下南下,臣有罪,還請殿下寬?。 ?
岑展跪在地上,只字不提自己賑災時謊報災情,死守糧倉,還克扣災銀的事情。
當然他是傻了才會提。
哪怕齊遠坐在那里氣勢洶洶,可是對于岑展這樣的老油條來說不過嚇唬嚇唬罷了。
這樣就想他全盤托出?
三皇子葉無笙奉旨巡查都沒把他揪出來就是因為他背后世家的利益牽扯太深。
難道因為廢太子齊遠的幾句話他就能嚇破膽了?
就算他被揪出來只要不承認,他背后的勢力運作一番,說不定還能給齊遠扣上謀害朝廷命官,意圖謀反的帽子。
他們早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就安排好退路,計劃好死路了。
但是此刻的岑展就像那些錯估宣帝的世家一樣。
同樣錯估了齊遠。
齊遠根本就不需要撬開岑展的嘴知道什么證據。
她要的就是這池塘的水渾起來,要這南方世家亂起來。
然后直接以平叛的名義全部清洗了。
這場清洗要快,所以齊遠根本就不會給他們拖延辯駁的機會。
看著岑展的巧言令色,齊遠算是明白為什么宣帝寧愿忍受十年謀劃,也要用這樣幾近把宣國推向動亂的手段清洗了。
實在是太過厭煩了。
還不如刮骨療傷,一次性痛個夠。
“你做了什么自己清楚,是不是冤死的也明白。”
“罪名都可以莫須有,史書如何寫你也左右不了。”
齊遠說著起身,話語平淡像是在閑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