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鄭侯仍在猶豫,他相信自己大人的速度與力量可以把刀奪下來,這樣子小光還是有救的,就算小光不愿意,只要打了麻醉藥……
鄭宇光仿佛看出了自己的父親在想些什么,他眼中布滿了血絲,小小的手腕卻充滿了力量,舉著那把大菜刀又離自己的脖子近了幾分。
姚紙看著還真的就這么暈了過去,她已經(jīng)受不了一點打擊了,這些年來,她成天擔心受怕,唯獨自己的孩子就這么沒了。
當看到那刀真的離自己的孩子絲毫的沒有空隙時,心就這么一抽暈了過去。
鄭侯也立馬打消了心思,他不想讓孩子死,如果白玉不見了,他可以再找下一個可以再換另一個,至少并不是讓兒子現(xiàn)在就死!
看見自己的父親終于有了妥協(xié),鄭宇光松了口氣,他大聲地對白玉吼道:
“快走!”
“唉……”
白玉愣在了原地,他的雙腳仿佛邁不開步,這一切的一切都像一團烏云一樣籠罩在這個小小的孩子身上。
他不懂,他真的什么都不懂,也不想懂。
這里不是他的家嗎?
鄭侯不是他的父親嗎?
姚紙不是他的母親嗎?
鄭宇光不是他的……哥哥嗎?
“你還不快滾!一個小小的乞丐就想留在我家里?我告訴你,我討厭死了,就算我的病沒得治了,也不需要你這個乞丐來幫我續(xù)命!滾!快滾!”
這一聲聲的“滾”,仿佛就像炸藥一樣投向了白玉,在白玉的心中扎根。
漸漸的,白玉的眼眶里蓄滿了淚水,他的雙腿也開始打顫,看著這個不熟悉的家,不熟悉的哥哥,他使勁搖了搖頭。
“哥……”
白玉還沒有說完就被鄭宇光給打斷了。
“我不是你哥哥!從前不是!現(xiàn)在不是!以后更不會是!你就是個乞丐,沒人要的乞丐!”
白玉嚇得倒退了一步,目光開始失神,他不知道該怎么辦,仿佛全世界都天昏地暗的,腦子里在發(fā)嗡難受得要命。
等到他回過神時,原來自己的腿早已邁開,跑出了那個家。
之后白玉跑了,再也沒有回到那個家過,他甚至跑出了這個城市去到另一個城市。
可能這次運氣真的不錯,他在另一個城市里暈倒被一個孤兒院的院長給撿到,這才沒丟成命。
三年后,一次偶然的機遇下他和院長到這個城市來采補東西。
在這條繁華的大街上,他遠遠的看到了鄭侯夫妻。
看到那兩個人的時候,他的心里忍不住的顫抖,他害怕,可是,他想知道,想知道后來鄭宇光到底怎么樣了。
經(jīng)過三年的沉淀,他當然懂得了鄭宇光當時說的話只是想把自己嚇走,而當初自己就真的這么被嚇走了。
最后他還是忍不住想要跑到他們那邊問個究竟,卻被周旁路人的談話給停留住了腳步。
“哎,看又是那對夫妻,這兩年來一直這樣跟失了神一樣。”
“哎喲,這能不失神嗎,他們就那一個寶貝兒子,兩年前說沒就沒,之后啊,這兩個人簡直就跟瘋了一樣。”
唉……沒了……
白玉的腳步,硬生生地停留住了,突然他覺得胸口好悶,悶到自己喘不過氣來,身體劇烈的顫抖著。
眼角的淚瞬間劃過了自己的臉,三年前那個天昏地暗的感覺又來了。
醒來后發(fā)現(xiàn)他又回到了那個孤兒院,在身旁的是當時和他一樣是孤兒的白北野他們。
之后他曾不止一次的在去那個城市找過鄭侯他們,可是不見了,鄭侯他們找不到了,原來那個家,早就被拆遷了。
哥哥,也再也見不到了。
回憶到這,白玉眨了眨眼怕淚掉出來,抬頭對向了白北野那氣憤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