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阿姨奸啊,我的意思是商人都奸……不過,叔叔阿姨待我還是很好的!”解釋的有點勉強了。
一抬眼,江洋的目光有些深諳,是她頓感陌生的顏色。
怎么?
只在眨眼間他又恢復了她熟悉的慵懶的,漠視的,高人一等的神態,“知道了。我會跟奸商們好好打量的。回頭給你電話?”
“唉?好。那、那麻煩你了!”
“不麻煩。說起來,你剛剛進門的時候還以為你來找我麻煩呢。”說著嘿嘿笑了一下,可是笑得卻令桃樂絲陰澀澀。
她確實……一度……準備去找麻煩來著。
不過江洋還是江洋,老古話說富不過三代,江洋家能富過三四五代不是沒有道理的。
場面的掌控能力,斡旋人心的能力,江洋雖然還不夠江如祖般老道,但應付一個桃樂絲絕對綽綽有余。
她默默的轉身離開。無奸不商,所謂奸,非大奸大惡之奸,放在今天而是一種為人處世的圓滑、世故,讓前面的道路行走起來更通暢的潤滑劑。
這是人們一生都在修煉的課程,有些人天生修的好,有些人天生修不好,還有些人身上金湯匙加持無往不利。
人是立體的,不是刻板畫。對江洋了解的越多,她越能體察到他的細微可怕之處。
小的時候不懂事,只覺得這個男孩子格外的溫暖、貼心。她說什么都順著自己,做什么都陪著自己。
男孩子自尊心大于天。可他卻總能在她面前伏低做小,留學的時候因為不聽她的話,不肯在宿舍里養身,非得沖出去玩,一身的傷,身體力竭的回來。她被生生氣哭,他就洗干凈了乖乖躺在那里,看著她笑。
然后吧唧吧唧的說好玩的事情,最后才說,一個男生如果永遠把自己困在安全屋里,無論腦袋多么好使,家境多么殷實,早晚是得廢掉的。
對他來說,既然一樣都要冒險,他寧愿現在成本最低的時候冒險。
“如果我現在出事,年輕,還有搶救的余地。隨著年紀增長就未必。說的再極端一點,你先別哭,看著你的眼淚我心里疼的慌,跟再動一次手術似的。說的極端一點,真要人出什么事,爸媽現在的年紀說不定還能再試管生一個孩子,可如果我三四十歲了突然出事,不是活活把他們熬死么。所以啊,現在你就不必那樣看顧著我,將來你若還是愿意,我什么都聽你的。”
她便完全沒有了辦法,沒有了立場。
后來回頭想想,乍看起來他是什么都在順著她,事實上是在潛移默化的引導著她,引導她去做他想做的每一件事,陪他去他想去的任何地方。
江洋不傻。說江洋傻乎乎的人是沒能認清楚他真正可怕的一面。但桃樂絲還是經常會說江洋傻,她其實說的不是他,是桃韶緋。
傻的人一直都是桃韶緋。
或許那個時候已經不是桃韶緋撿到了江洋,而是江洋賴上了桃韶緋。
作為一個身體羸弱,在年輕氣盛生理和心理都處于發育氣頭上的少年群體中,他根本沒有自保的手段。于是找上了看起來體格強健,又富有一顆正義、管閑事之心的年長的桃韶緋,以弱者的姿態尋求庇護,她知道自己的哥哥是沒有辦法拒絕的。
如果、如果沒有遇上……她猛地搖起了頭。不!不能這么想。不能……會崩潰的。
迎面撞上一個人。桃樂絲想也沒想立刻躬身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這個時候不能再惹麻煩,得想辦法幫著小點一些。
對方卻一手搭上了自己肩膀?驚訝的抬頭看去,是目光柔和的凜霧昀。
他的目光,什么時候……也開始變得柔和起來了。
“心不在焉的?”
“啊,對。遇到點麻煩。”
猛然看到他另外一只手上提著的袋子。
“這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