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一段:今日和趙笙韻用衍摩婆默達語交流了。雖然還很魯鈍,但是一個好的開始。目前還只有我一個,但我相信所有人都能學會的。趙笙韻還教我們如何種植,從此以后有了多的吃食,孩子就能或許不哭了。晚上也能睡得安穩。”
“然后是這一段:今日我們嘗試著給趙笙韻一個大一點的房子,當搭到第二層的時候墻就塌了。趙笙韻說她不需要這種東西,但我還是覺得非常愧疚。她給了我們如此多的幫助,但我們什么都做不到。如果有一種更加結實的東西來做墻就好了。”
人群一點點開始騷動起來,很明顯他們不相信這真的是拉米希瓦尼寫的東西,但郁證念完第三段以后就把書合上,舉了起來。他用銳利的目光掃過了在場的所有人,那目光像是一把把尖刀一樣刺入了每一個與他對視的人的心臟。
郁證一字一頓地說:“我說過,我不希望你們懷疑這份手札的真實性。我用趙笙韻的神力把它從衍摩婆默達神殿最底端的倉庫里翻了出來,只為了了解這位高貴的教皇。而你們用那尊毫無情感的雕像來定義衍摩婆默達最偉大的建設者。我知道,你們不會接受這里最為偉大的人是這個樣子。但你們不接受毫無意義,因為事實就是這樣。”
“真理是什么?真理最起碼要真,拉米希瓦尼就是這樣的人,而不是你們期望的那個智慧、高貴、完美的人。那是拉米希瓦尼的雕像,不是拉米希瓦尼。她非常愛吃花生、花了好久才學會衍摩婆默達語、一生中唯一寫過的書,其中有將近一半是趙笙韻親自書寫。為什么呢?因為她認識的字還沒有我多。”
講廳變得非常安靜,沒有一個人敢看郁證的臉,所有人都低著頭。而郁證接著說:“但就是這樣的人,拉米希瓦尼用一生的時間建立了碩大的衍摩婆默達。她告訴衍摩婆默達何為公序良俗、何為高尚追求、何為理想信念。她用她的行為定義了衍摩婆默達人的標準。她的所有時間都花在了讓衍摩婆默達遠離野蠻的世界、讓人們有更多的食物和住所。這才是衍摩婆默達建設者的樣子,難道拉米希瓦尼這個名字會因為她愛吃花生就變得灰暗無光了嗎?難道這樣的她就不是我們敬仰的偉人了嗎?”
郁證轉頭看向和自己辯論的中年人:“而如今有人敢在我面前說拉米希瓦尼有著超然的智慧和理智,是因為她過著簡樸的生活,可以感悟整個世界?你知道這本手札里有多少內容是她在為自己學不會衍摩婆默達語而自責嗎?你知道當她為趙笙韻搭建的神殿轟然倒塌的時候她有多想要一種結實的材料嗎?你知道這篇手札里的最后一篇記載的是拉米希瓦尼擔心自己不會多少衍摩婆默達語,懷疑自己真的能寫出衍摩婆默達圣典嗎?你心里就真的不會為你的言行感到愧疚嗎?”
郁證合上了手里的手札,對著自己對面的中年人說:“你叫什么名字?”
“啊?提納柯蘭。我叫……”
“夠了。”郁證揮手打斷了他,“我希望你能向拉米希瓦尼道歉,為你無恥地侮辱她而道歉。你否定了她一生的全部功績。她花費了畢生時間讓衍摩婆默達遠離蒙昧無知、而你,你居然覺得拉米希瓦尼所締造的輝煌是她不屑于撿起的石子?她希望衍摩婆默達人能夠遠離的窘境變成了你口中向往的天堂?你的良心難道就不會痛嗎?”
面對室韋蒙兀的厲聲呵斥,提納柯蘭面紅耳赤不知該作何應對。好半天以后,他從牙縫里擠出幾個詞:“你一個地上之民,有什么資格定義拉米希瓦尼是什么樣的?”
“哦?我手里可是有拉米希瓦妮親自寫的手札啊,有什么比這個更有力嗎?你要不舉出來一個,我現在回第六圣環拿給你看?真的,用不了多久的。”
臺下也開始出現喊聲,讓他滾出大神殿、滾出衍摩婆默達。但這時,室韋蒙兀又對下面的人群大喊道:“都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