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舉一出,整個講廳陷入到了一種詭異的沉寂之中。
克久霍拉和室利密多羅不約而同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接著,海浪一樣的惡語朝著郁證這里涌來了。不管是支持室韋蒙兀的還是反對室韋蒙兀的、不管是胡子花白的老頭還是頭疼作業(yè)的學生、不管他們來這里到底是為了什么,此刻他們都在用最惡毒的語言詛咒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土人。他們之中有人憤怒地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用力砸著手頭的拐棍,恨不得站在臺上給他狠狠一拳。
“全都瘋了。不管是室韋蒙兀還是其他什么人。”克久霍拉看著眼前的風景,這樣說道。坐在他身邊的室利密多羅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動了動,卻聽不到他到底說了什么。
郁證站在臺上微笑著等到人們宣泄完憤怒,然后才說:“我知道,各位肯定不認同我說的話,那么現(xiàn)在,請想要和我辯論的人站到臺上來,甚至累了也可以換人。”
“時間還很多。”
在聽到郁證壓根就是挑釁的話后,想要上臺來和郁證對線的人幾乎是立刻排起了長龍。就在郁證以為自己要和一大群人對線的時候,一位拿著拐杖、面容威儀的老人站了起來,郁證看到所有人都幾乎被他震了一下,接著就安靜了。
這位老先生郁證之前也見過,郁證開始宣講的第二天開始他都坐在第一排。郁證也專門調查過他,他是衍摩婆默達極出名的講師,因為年紀大了一點所以不再教書了,不過現(xiàn)在大神殿之中還工作的相當多都是他的學生。他的名字叫做波檀沾。那天郁證痛罵提納柯蘭的時候他甚至還在下面鼓過掌。不過,今天他明顯是要和郁證來一次硬碰硬了。
他以為的硬碰硬。
老先生走到臺上,郁證主動朝他點了點頭,而對方也沒有多余的動作,點點頭就當是行禮了。
“您先開始嗎?”見到他這個反應,郁證主動謙讓道。
“還是算了。”這位的聲音非常有精神,“我覺得現(xiàn)在還是你需要解釋一下。”
“好。”郁證微笑著答應了他,然后就扭頭對所有人說:“諸位可曾記得,在年幼之時戲耍泥土時的樣子?所有玩過的人都知道,假如在手里抓一把沙子,接著讓它們從手中滑落,那些沙子會變成一個錐形。上窄下寬。”
“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這樣沙子處于最為穩(wěn)固的狀態(tài)。如果有人強行將那些沙子揉成一個球放在地上,那么在放開雙手以后,沙子也會變成一個錐形。這就是它們最堅固的狀態(tài)。可曾有人見過從高空落下的沙子掉在地上,結果卻變成一堆倒立的錐形嗎?最下面的小小一粒沙子支撐上面所有的沙子,如果有人見過的話我愿意高價收購最下面的那粒沙子。”
人群之中出現(xiàn)零零散散的笑聲,并且很快就平息了。郁證聳了聳肩,說:“好笑吧,怎么可能會有這樣的沙堆?可諸位仔細想想,衍摩婆默達不就是這樣倒立的沙堆嗎?趙笙韻為最下面的那粒沙子,而整個衍摩婆默達,乃至在座的諸位,全部都是那些上面的沙子中的一粒。”
波檀沾打斷了郁證:“說的挺好,可惜我們不是沙子,不會掉下去。衍摩婆默達已經(jīng)這樣度過了一萬年,你所謂的正錐形……有過一千年的時間嘛?”
“哦?”郁證挑了挑眉,“雖然人身上確實沒有這么長的時間,可如果放眼世界的話,怕是能有幾十個一萬年的一萬年了。”
講廳里爆發(fā)了更大的噓聲,不過郁證沒有理會他們和波檀沾的嗤笑,繼續(xù)說:“諸位可知外面世界的飛禽走獸是如何活命的?”
眼看沒有人愿意回答,郁證只好接著說:“不外乎是吃比自己小的動物,大吃小、小吃更小。那些最小的動物就去吃不會動的草木。草木呢,就只好從土里吸取一點水分和養(yǎng)分。這些在昨日教化庭即將出版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