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視簡寧兇悍行徑,許婆子遭嚇得不輕,腿肚子直哆嗦,這回是真搖搖欲墜了。
先前的簡寧潑辣針對于外人,對許家母子那叫一個和風細雨,生怕聲音大一丟丟就嚇壞荏弱體弱的未來婆母。
是以,許婆子頭一回親眼見識簡寧的潑辣兇橫。
許家這么大動靜,很快吸引了大批觀眾,有些人家還在吃飯,直接端著碗就來了。
吃瓜觀眾見場面整得那么大,紛紛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
寧丫頭發飆不稀奇,稀奇的是對象變成了許家。
人家對許婆子妥妥親媽待遇啊,這是反目成仇啦?
好消息的人蹭到老太太邊上打聽咋回事。
“沒啥事,就是我家丫頭憋了氣上不來下不去,受不住來尋個順氣。”老太太傲嬌一昂頭,復述孫女教的臺詞:“許家走高發財,反臉無義,門檻高了瞧不上咱簡家,不認約定。”
“咱家琢磨強扭的瓜不甜,不認拉倒,付出的情義就當喂了狗,糧食拿回來兩清,哪曉得我家丫頭前腳了完事,這許婆子不講道義,后腳就去外頭扯嘴胡咧咧,潑簡家污水。”
“咱地里刨食的莊戶人,糧食幾多珍貴你們自是清楚。你們說說,咱都是一個村的,許家一家子餓得要咽氣的時候,村家除了咱簡家哪戶人舍了二兩糧接濟他許家。”
大伙一聽,可不是咋的,傻子也不會瞎糟蹋糧食,送給無親無故的人。
青黃不接,災荒年間借幾斤糧等同于救命大恩,這情面大了天去了。
受人恩惠,不思回報,不厚道。
再則許家發了財,不認這門親事,人也沒逼著鬧,接濟的糧食要回來合情合理。
既然談好兩清,你背過頭壞人家名聲,就不講究了。
何況,人老太太說了,砸的家什,全是寧丫頭置辦的,就連那屋頂都是簡家老二修葺的。
想往年間,外面下瓢潑大雨,許家屋里下小雨,房間里到處堆滿盆盆罐罐接雨,床上都沒個干爽地兒,那個光景叫一個慘。
人簡振軍得空就跑來幫許家翻修屋頂。
不是親家,誰吃飽了撐的幫你修葺房子,春耕累死累活,秋季汗流浹背搶收,稍得空不是上山尋摸吃的就是出門打散工,一年到頭沒個喘氣的時候。
這么一捋,大伙看許婆子的眼神都變了,嗤笑議論許家不厚道。
群眾眼神鄙夷,許婆子羞得要死,恨不得鉆地里。
老太太聲音賊大,粗著嗓門嘚吧,根本不容她插嘴。
她也沒理兒辯駁。
人有理有據。
一通****,徒留一片廢墟。
簡寧跳出來,拍拍衣服上的土渣渣,對一臉呆滯的許婆子說:“只砸了我拿來的家什。不過你要是下回還敢往簡家潑污水,顛倒黑白扭曲事實,你兒子就不定出啥意外了。”
“奶,走,回家。”簡寧帶著她奶,穿過人群揚長而去。
干凈利落。
老太太誒一聲,顛顛跟在孫兒背后,莫名爽快,莫名驕傲。
走路帶著一股風,走出了皇太后的威儀風姿。
狂風刮過,許婆子站在廢墟前原地凌亂,短短幾年,家里竟無一件她置辦的家什!
祖孫倆走出老遠,老太太突然又不高興了,“可惜了~我瞧那些個咸菜壇子、米缸子悅目得緊,搬回家多好。”
話落,一巴掌拍在簡寧背上:“敗家犢子!哎唷喂~哎唷喂~我胸口疼,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一氣,孫女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竟然斥巨資補貼許家,簡直就是補了個填不滿的大窟窿。
二氣,孫女莽直遛了!砸的時候不曉得長個心眼,留點好家什搬回家,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