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澆灌山林數日,蘑菇木耳如雨后的竹筍。
村民很清楚,今年注定是困難的一年。
但凡看見能入口的東西,沒有人會嫌多,都是大包小包的往山下盤,甚至有人在路上遇見野菜,帶不走,干脆把上衣往褲腰里一扎,直接塞衣服里。
老太太一心一意拽著筐子摔跤,簡寧一遍一遍扶她起來,正想開口說:要不您老坐這兒,等我跑下山再來接你,這么著太耽誤時間了。
余光忽然瞟到山下一團橙色的光朝她的方向快速移動。
山間吹來燥熱的風,簡寧站在山腳下微張著嘴,呆呆地看著朝自己走來的.....
橙光。
橙色的冷光,在陽光下發出耀眼奪目的光芒,差點閃瞎簡寧的眼睛。
“簡寧,”他喚。
簡寧耳膜生理性的癢了一下。
光點飛旋在他身周,恍若一只只晶瑩絢爛的橙金色螢火蟲繞體飛舞。
簡寧伸手去撈,光點從她指縫中溜走。
一月不見,他究竟刷了多少主線任務,攢下如此無窮無盡的螢火點,還有為什么他的螢火點如此揮墨恣意,自己的螢火點卻跟個死物一樣躺在工具欄,簡寧望著眼前這團亮瞎眼的橙光,目光炙熱,眉眼彎成漂亮的月牙形:“你怎么來了?”他不是在京都嗎?!
少女皮膚瑩亮,眼睫微微垂著,鴉羽似的一排,站的近了,能看清眼皮上淡青色的血管。
她笑靨綻放,漂亮的桃花眼像是墜了一片星辰。
江熠華心如雷鼓,他輕輕呼氣,平和心緒。
“我調職了。”陽光很烈,落在冷肅的臉上,俊美的五官映出迷離的深邃:“離你不遠,就在關嶺縣。”
簡寧神態迷蒙地扇動睫毛,對這個走向有點迷。
“小江,真是你呀,我還以為我老眼昏花認錯人了咧。”老太太驚喜插話:“調令這么快就下來了?”
“是我。簡奶奶,東西給我拿,你小心著點,別摔著了。”江熠華對老太太笑了笑,接過她手里的一堆東西,轉回視線,低頭看簡寧,眼神無聲詢問:你怎么知道我調職的事情?
他本想給她一個驚喜,所以不曾透露過調職的事情。
簡寧眼神漂移,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媒婆來的那天,她順口胡謅騙老太太的,誰知道歪打正著,他居然真調到關嶺縣來了。
世事難料,這下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京都大好前程,光明坦途他不呆,跑這偏僻的旮旯角來做什么?!
當一件事不知道怎么處理的時候,最好最完美的解決方案——逃避。
簡寧微微一笑,不說話,大步流星朝前走。
江熠華把手中的草繩交到一位士兵手中,交待他們去幫助其他負重的村民,匆匆去追簡寧。
“你在躲我?”他嗓音磁性,里面暗藏著一絲委屈。
“沒有啊,我躲你做什么?我又不欠你錢。”簡寧心里揣著事,自然是聽不出的。
“你有!”現實世界里他們只是一月余不見,可最近他幾乎每晚都進入種田空間刷任務,在他的時間線上,他們足足兩年零三個月十八天不見,思念發酵,情意堆積,時間變得尤為漫長,漫長的他已經不想再等下去。
“你怎么不回我消息?我每次進出系統都給你發信息,你十次有八次沒回。”他在她耳畔低聲道。
兩年多的時間,足夠他想明白很多事情,鑒于對方沉迷種田囤積糧食,視其他于無物,尤其是在情字一字上,如若他一直迂回婉轉,拙與表達,或許再等八年十年也等不到他心中期盼的回應。
他靠的近,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際,語氣中的委屈加劇,甚至有點幽怨,簡寧不由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