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
破舊的屋內,張敬站在大通鋪前,擋住手握匕首的狄光昭。雙拳緊握,隨時都可揮出一擊致命的拳頭。目光之中,濃濃的戒備和憤懣。
狄武亦是上前,斜插在兩人中間“放肆!”
他知道自家小郎君應該是看中了這些人,但身份的差別,是這些人不能逾越的。
昏暗中,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狄光昭輕輕的笑出聲來,繼續往前,繞過張敬和狄武,到了大通鋪前。鋪上的幾人見張敬沒有出聲,也只能是定在原處。
“讓一讓……”爬到大通鋪上,狄光昭推開擋在前面的一人,到了那斷手的老兵前,繼而開口說“要是不想你們這位兄弟,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就讓我來……”
說著話,狄光昭已經是動作了起來。那柄刀口泛著寒光的匕首,被他隨意的丟在腳邊。這個時候,任何一個人撿起匕首,都可以對他造成不可估量的傷害。
老兵斷手處的包扎,被狄光昭小心的解開取下,沒了阻擋之后,斷手處開始緩緩的留出鮮血來。
“點上燈,多燒些開水,要是有酒更好!”一邊觀察著老兵的傷口,狄光昭已經是從自己身上撕下一條干凈的布條“將這個拿去,放到另一個鍋里面煮!然后放在柴火邊上烘干!”
現場的人都愣住了,張敬等人看對方這架勢,也確實不像要作惡的。而狄武卻是有些驚訝,這么多年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家郎君還會醫術。
狄武悄悄的觀察了一下屋子里的位置,已經開始盤算著等下逃跑的路線了。
沒有動靜,狄光昭不由皺著眉扭頭,對著還愣在現場的張敬低吼了一聲“還不快去!”
“啊……哦哦……嗯嗯嗯……”張敬一抖擻,然后齜著嘴拍著腦袋“這就去,這就去。”
狄光昭又看向圍在斷手老兵邊上的其他人,淡淡的說“怎么?都愣在這里閑著?”
剛剛張敬已經聽話的出去了,其他人這時候一聽此話,立馬是連滾帶爬的一哄而出。
不多時,狄光昭所要的東西,便已經是準備齊全。
張敬頗有些緊張,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少年。
他是軍中老卒,很是清楚戰場上什么地方死人最多。不是沖鋒陷陣的陣前沙場,而是戰爭過后那躺滿傷員的營地。他不清楚,為什么明明曾經那些生龍活虎的弟兄,只是身上不小心被弄出一道小傷口,最后卻痛苦的離去。
所以今日,即使躺在床上陷入昏迷的弟兄已經被包扎好了傷口,他依舊擔心,擔心這名弟兄就此再也不能醒過來……
狄光昭不知道張敬心中所想,這些人沒有酒能讓他拿來消毒,便只能是用熱水小心的擦洗著斷手處。沾滿污漬的傷口處,隨著熱水流過,漸漸露出干凈的血水。匕首在燈火上面烤著,已經逐漸通紅。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狄光昭心中終究是帶著些忐忑,咬咬牙將匕首重重的按在了斷手處。
滋滋的聲音發出,昏迷之中的老兵,也不經多了些反應,身體微微的動著。
不多時,一股烤肉的味道,隨著匕首上升起的青煙,飄蕩開來。
如是三遍,昏迷中的老兵已經滿頭大汗,狄光昭也終于將整個斷手處封住,停下了動作。最后,被煮過又烘干的布條,小心的纏繞在傷口周圍。
“好了!現在傷口至少處理的干凈了一些……你們先前那樣,容易感染致死……”狄光昭提著衣袖擦著額頭的汗水,走下大通鋪對張敬說“至于最后能不能活下來,就要看這位弟兄的命了……某稍后回去,會讓人再送來一些創傷藥……”
“張敬代兄弟,謝過閣下了……”看著床上,已經恢復平靜的斷手老兵,張敬滿臉敬重的叉手施禮,然后帶著些試探道“不知閣下是……為何要……”
狄光昭淡然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