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人撕裂的衣服下,漏出一角奇怪的圖案,他俯身掀開缺裂的衣布,一個圖騰紋飾顯露了出來。
“虎紋?”
牧都印象曾在哪里見過這個圖騰,卻一時間記不起來。
蘇遇見狀,也查看了每個黑衣人的上肩,發(fā)現(xiàn)只有一人的身上有標記,說明這其中必定是有兩伙人。他立即以劍抵在了唯一一位尚有意識的黑衣人頸上,喝道“說!你們是什么人?”
然而,那位被淮念麻痹了上肢的黑衣人,并沒有打算回答。他自知任務失敗,面對蘇遇的劍也即下咬舌自盡。
蘇遇回過身去問史老“史大人,這些刺客……為何要殺您?”
史老一臉垂容道“他們是斗御派來的殺手。”
蘇遇眼際一怔,因為這個名字,他非常熟悉。斗御,正是申縣之帥,若敖一族之人。
2
申縣,屯兵營。
帳內一名士兵來報。
“斗將軍,謝先生求見。”
斗御手執(zhí)兵簡,眉心一抬,便令“進。”
兵士領命后立即到帳外傳訊,候著的人很快便進了帳內。此人五十來歲,清癯眼厲,左腿微瘸,走起路來非常不便。
斗御見謝莘來后,左手一抬,示意道“謝師爺請坐。本將軍已恭候師爺多時,想必那個消息謝師爺也該收到了。”
謝莘略息,不緊不慢道“所以將軍是否已有決斷了?”
斗御想起晉國魏氏昨夜派信使秘密聯(lián)系的那封涓函,心中仍有顧慮。
“當下情形,我還是想聽聽師爺的意見。”
謝莘了解斗御,知道他心中雖有動搖,卻不難說服“楚地干旱,軍糧不足,邊境必有異動。此時,是我們投誠晉國的機會。”
斗御沒有驚詫,反問了一句“謝師爺,你可知這是通敵叛國?”
謝莘嗤然一笑“叛國?將軍此言差矣,你本非楚國人,又何來叛國一說?”
斗御自然知曉謝莘說辭背后的含義,卻仍舊默然不言。
謝莘飲了口茶,慢慢道“斗椒認將軍為養(yǎng)子,明面上雖給了將軍斗氏宗族之名,可軍事、政治上何曾真正倚重于你?將軍雖為申縣之帥,卻處處備受制肘。如今楚地災荒,西南境難守,防線一破國境必然分崩離析,楚國衰敗儼在眼前。正是將軍脫離若敖一族控制的時機,同時也能行一石二鳥之策。”
斗御撂下手中的兵簡,挑眉“一石二鳥?”
“將軍這一年來被調派處理申縣軍務,也在軍中建立了一定的兵士親信,將軍可召集聽令于你的部分申師,一同投誠。一來也算是為軍中弟兄們找個更好的依靠;二來斗氏叛國不忠,這消息傳回郢都,楚國司馬大人的臉面即便不丟光,也足以損害若敖一族在朝中的聲望,這何嘗不是將軍對斗氏最好的報復?楚國一亡,晉國必把握機會掠奪申息兩地,得到晉國信賴,日后這申縣還不一樣是將軍所有?即便楚國能在此戰(zhàn)中茍延殘喘,這朝堂之上勢必也將格局易變。若敖一族便會失去王室的支持,再也無法于軍政上站穩(wěn)腳跟。”
說實在,斗御確實一直密謀報復若敖一族。思量后,心中已有決斷。斗御看著謝莘的腿,想起這些年的往事,也不禁暗嘆世事難奈。
“軍中可令者不多,只有二十乘,如此浩蕩,如何不引人注目?”走是確實要走,但無論如何,斗御都必須確保萬無一失。
而謝莘顯然早有準備“可令將士卸甲而行,我已命人沿途暗引,只要不過城縣,三日也可達函氏。”
謝莘自小便跟隨自己左右,他的那條腿也是為了自己才受的傷。他比自己聰明,卻一直奉自己為主。二十多年了,竟就這般一晃而去。
“將軍可仍有疑慮?”謝莘見斗御遲遲未有答復,便問。
“師爺真敢肯定晉公,是會接受我?guī)熗墩\?而且,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