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阿青再次提問,這次樂悅沒有用沉默對抗,而是撿了一根枯枝,在腳邊松軟的泥土寫下“樂悅”兩個字。
就是那字寫得,小學(xué)三年級以上都比她寫得好看。
原來是這個樂悅,阿青確定自己沒有找錯人,松了一口氣,可是想起昨晚還好端端的女孩子今天就啞了,心里不由自主得揪起來“我們趕快出去,你回家,到大醫(yī)院里去看看,說不定,說不定能治好呢?”
如果真的生病了,那可拖不得,拖一拖,可能就真的死了。
樂悅毫不猶豫得點頭,現(xiàn)在樂悅可不敢再任性了。
她總是不由自主得想著,如果那個時候她不堅持停下來,她們是不是可以跑得更遠?陳云是不是就不會被抓回去了?
響起那個撕扯她衣服的婦人,樂悅總是忍不住驚悚。
那個地方,真的說是地獄也不為過。
三兩口塞完嘴巴里的橘子,樂悅想要站起來,可腳掌剛落地就痛得她“斯哈”一聲,重新跌坐回去。
阿青愣了一下,旋即似乎明白了什么,彎下腰看著樂悅的腳,她原本穿的高跟鞋早就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現(xiàn)在穿的是秀姐不知道從哪里翻出來的臟兮兮的運動鞋,這一夜的折騰早就讓鞋子都變得破破爛爛,合不合腳就不說了,根本連襪子都沒有。
阿青碰一下鞋子,樂悅都覺得腳底鉆心的疼。
“忍著點啊,快一點,痛一下就過去了,慢慢來,痛得更久呢。”阿青一邊和樂悅說話,手上一用力直接把樂悅的腳從鞋子里扒出來。
臟兮兮還白生生的腳底板上,兩個紅紅的水泡帶著黃色的膿液,真的一看就疼。
“長水泡了,你的皮膚這么嫩,以前一定沒怎么吃過苦。”阿青不敢隨便碰水泡。
又酸又澀的橘子吃進去不好吃,可是能騙過胃讓它不要再叫,而酸澀的汁水刺激了口水的分泌,緩解了她的饑渴。
原本沒留意也沒覺得有多痛,現(xiàn)在看到了那兩個大水泡,樂悅真的覺得每走一步,那腳都跟踩在釘子上一樣。
這個速度實在是太慢了,就算只是十幾里路,以她這個速度都要走到地老天荒。
“你還走得動嗎?我,我背你吧?”阿青把背簍轉(zhuǎn)到前面,在她面前蹲下來。
別說樂悅,隨翩都愣了,阿青就算比樂悅大,也大不了幾歲,怎么背的動其實體重不輕的她?
樂悅趕著面前蹲下去的瘦弱肩膀,總覺得自己要是壓上去,就會把她壓垮!
樂悅頭一次覺得羞愧,連忙擺著手,發(fā)出“啊啊”的殘破聲音。
“她背不動我的。”隨翩聽到她下意識得跟系統(tǒng)咕叨,讓隨翩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這個丫頭,真的是一句好聽點的話都不會說,幸好阿青聽不到。
阿青也不跟她墨跡,抄起她的腿就走“我力氣很大的,放心吧。”
樂悅趴在阿青背上,原本大概會聞到讓她很嫌棄的臭味,可她又跑又顛又在山里泡了一夜,身上的味道比阿青還難聞,以至于已經(jīng)嗅覺疲勞了,現(xiàn)在的她只能感覺到,阿青瘦弱的肩膀和不斷搖晃顫抖的脊骨。
“你別哭啦,別害怕,一切都會好的。”阿青在盡量加快腳步,走的不是很穩(wěn)當(dāng),顛簸中夾著她喘氣的聲音,聽著卻那么溫暖。
阿青感覺到,肩膀后逐漸由溫?zé)岬綕駴龅挠|感,盡量多說話緩解她的情緒“我們這里路不好走,地方窮,人也壞,婆婆說,以前有口號,想要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種樹,你看現(xiàn)在,路也沒修,樹也是不種只砍,孩子倒是沒少生,所以大概是富不起來了。
所以說,上面的大領(lǐng)導(dǎo)說話是有道理的,你是外面來的,外面應(yīng)該不是這樣的吧?”
外面?樂悅回想自己家所在的城市,路嗎?寬的直的有高速的,孩子很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