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開私庫?”裴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任敬遠雖然是老皇帝立出來的一個靶子,但是做靶子也是要錢的,任敬遠看起來很受寵也就不缺錢花,但也只是他一個人花。
要他開私庫補貼軍費,一樣是杯水車薪。如果他手上的錢多到可以補充軍備,那老皇帝一樣心里會有猜忌懷疑。
“就是錢不多,你將就著些。”任敬遠腦海中已經轉開了賺錢的辦法,“倒是有些進項眉目……你且安心,定然不會斷了傷兵營的錢物。”
“多謝。”裴筱抿了抿嘴,最后還是綻開個笑臉。
“謝什么,這是我軍隊是我的兵,應該的,倒是我該謝你,如此不遺余力。”任敬遠眼神亂飛不好意思看低眉淺笑的裴筱,抬手撓了撓頭。
“將軍,既然這樣,你我就不好過多親密了。”裴筱依舊笑容款款,只是言語中的疏離冷淡卻全然不似笑容那般溫和。
任敬遠的笑容僵在臉上,聲音艱澀“為什么?”
“那等俗人最喜捕風捉影,你我男女有別,必然會往曖昧之處猜測,與將軍風評有礙。”裴筱的考慮很現實。
如果只是一個軍醫,皇帝自然借坡下驢好說話,可要是瘋傳他還和裴筱有一腿,那皇帝就得先考慮帽子的顏色問題,這個借坡下驢的梯子就沒那么好搭了。
任敬遠很想問她,如果不是只是猜測呢?如果風聞能變成現實,她愿不愿意?
可是這話,他終究沒有說出口,只是應了一聲,好。
聲調如常,只是音色似乎有點悶。
隨翩接到沐風指明轉給她的話,說是玻璃已經有了些許眉目,請她過去看一看。隨翩看著外頭冒出的新綠春色,摸著下巴一臉疑惑“任敬遠好久沒來找你了好像?是他在躲你,還是你在躲他?”
“都有,還是不要見面的好。”裴筱淺笑。
“為什么?他用完就甩這么渣的嗎?”隨翩瞪大了眼,“不對,還沒用完吧?他這傷兵營不還是要你看著的嗎?”
隨翩負責數據統計,知道的最清楚,現在能活著送到傷兵營的人,至少有七成是能活著出去的,五成可以恢復正常回到戰場,答卷漂亮得讓任敬遠賞了那些反對他的人一人一記響亮的耳光。
裴筱也適應了些隨翩口中偶爾冒出的新鮮詞匯,能理解她說的“渣”是什么意思,笑著搖搖頭,把前次見面的事情說了。
“原來渣的是你……”隨翩看裴筱的眼神都有些驚悚。
“既然沒有未來,又何必過多牽扯,給自己留下無謂的幻想,害人害己?”裴筱很理智,似乎絲毫沒有半分情愫牽扯。
“話是這么說沒錯,可是……”你果斷得像個用完就甩的渣女。
隨翩突然明白她前世為什么和任敬遠同處深宮多年卻始終不曾宣之于口。
他們兩個的登位都是名不正言不順,哪怕是至尊寶座依舊走的步步驚心,哪怕是至尊之位,不想下場凄涼便更要克己。
一個私生子皇帝,一個年齡比繼子還要小的太后,他們最好的關系便是互相合作又隱隱防備的合作者,便是齊心協力也會讓人不安,更別說更親密的關系,那是別人攻訐最好的借口。
所以,裴筱只做了十年和他心照不宣的太后,說不上郁郁而終,但死亡對她,的確是種解脫,這不能言說的感情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至于別的原因,裴筱一個立志濟世救人的醫者,最后卻用她的醫術殺人,心中的矛盾糾結郁結于心,藥石無救。
“任敬遠這人還是蠻不錯的。”隨翩決定還是放棄摻和別人的感情。
裴筱點頭“我也這么覺得。”
她們說的不錯,不是暗指任敬遠是個不錯的丈夫人選,而是他的人品真的很不錯。
就算是隨翩也能想到任敬遠其實還有另一個選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