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這個時候,韓佳最不想見的人就是他。最可能刺激到她的人也是他。
“紓解一下情緒,短時間內(nèi)還想不到想不開的事兒。”隨翩可是很貼心很細(xì)致的,知道他在擔(dān)心什么。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把里頭的銳器布條全都收走了,現(xiàn)在里頭連個簪子都找不到。”
“隨姑娘,你說,她有可能原諒我嗎?”何以笙是真的急了,都病急亂投醫(yī)找隨翩討教了。
“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隨翩說了句套路。
“自然是真話……”何以笙苦笑,已經(jīng)知道了她的答案,“我已經(jīng)知道了。”
所以你不用說出口來打擊我的自信了。
“國仇家恨擺在那里,想要她放下哪有那么容易?”隨翩聳肩,“將心比心帶入一下,要是韓佳殺了你家陛下你又怎么樣才可能原諒她?”
“我……”一想到那個可能何以笙眼睛都要紅的炸了!
“我會親手殺了她!”
“所以嘍,她只是親手殺了自己沒殺你你就應(yīng)該感恩戴德了,還奢望個啥啊?”隨翩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啦,天都黑了你在姑娘家門口徘徊算個什么事兒啊?讓她自己冷靜一下吧。”
順便你自己也要冷靜一下,做好打一輩子光棍的準(zhǔn)備。
“他走了?”韓佳頂著一雙通紅的眼睛,被子已經(jīng)被淚水粘的濕漉漉的。
“走了,不走還想在門口過夜啊?我不把他扔出山去才怪。”隨翩輕笑。
“我,我不想見到他。”小女孩聲音糾結(jié),聽起來相似在鬧脾氣的小姑娘。
但是隨翩很清楚,她不是矯情任性耍小性子,他們之間,是真的隔著血海深仇。
“嗯,是不想見他多久呢?”隨翩拉過一縷頭發(fā)繞著手指間纏著玩兒。
“我,我不知道。”韓佳茫然問道,“你,也是覺得我不能怪他嗎?”
“恰恰相反,我倒是覺得,你真的可以很長一段時間不見他。”隨翩坐在她身邊順著她的頭發(fā)往下輕撫,“佳佳,你還年輕,再給自己一點時間好嗎?”
“你,不催我,我原諒他?跟他在一起?”韓佳歪著頭,眼神困惑。
“你要原諒誰,你要跟誰在一起是你自己的事,我可沒有強買強賣的意思。”隨翩覺得韓佳對她有著深刻的誤解,“你當(dāng)我是老鴇啊?逼良為娼還拉郎配?”
“不是……怎么會?”韓佳也知道自己誤會了,捂著嘴巴想笑,只是終究沒笑出來。
“我跟你說那么多,給你看那么多,只是想告訴你,這個世界還有很多美好的東西,生命是很珍貴的東西,值得你好好珍惜。
螻蟻尚且偷生,你那么年輕,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你能做的事能看得風(fēng)景還很多,為什么急著去死呢?自殺容易,劍一拔命一送,再想回來,難嘍。”
隨翩指著自己現(xiàn)身說法“你看我,飯不能吃水不能喝,一個不留神還能看到一堆辣眼睛的牛鬼蛇神,一個回頭都會被嚇一跳,多慘?
我跟你說,絕大部分的陰魂還不如我呢,人死了就真的沒了,便是投胎轉(zhuǎn)世,回來的也不會是你了。”
韓佳依舊是沉默,可是沒有鬧著去死就是進步。
過了那股義憤,當(dāng)胸腔被更多的情緒和事物填滿,很少有人能再次自殺的勇氣。
生死之間,真的有大恐怖。
不說怎么死了,還是說說怎么活吧。
“我剛剛想過了,你哥哥的愿望是讓你好好活下去,雖然就這么靠著何以笙也能活下去吧但你不覺得不甘心嗎?你要是能憑借自己的能力養(yǎng)活自己,才叫好好活下去,不是嗎?”
隨翩堅定得認(rèn)為,能憑借自己的能力活下去,才是真正的“好好活”。
“那,你的意思是?”韓佳柔順慣了,很少自己下決定,對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