韌且固執的,恐怕不好打交道,畢竟隨翩不是安朱,安朱能沉默刻板得到nc的信任,隨翩這個上躥下跳的家伙恐怕就沒這么好運了。
可既然知道了她的喜好和弱點,也許就能有個幾回?
隨翩眼睛亮了亮“我,我能請阿婆教我識字嗎?”
這樣的新生活規劃對隨翩來說只能說是日常,甚至是本能,可對于安朱來說,卻是她一輩子都不敢說出口的向往。
“你,要母親教你學字?”章壽也意外,他本來沒有全信安朱的話。
她這樣傳統或者說封建的女子,覺得女子上學堂讀書是不“體面”、“不像話”的事情,就像她或許是不愿意放腳。
可是對于同樣想要反抗命運卻無力的弱者,他并不吝嗇于一點憐憫。
章壽原本的猜想不錯,二十八歲的安朱的確對這樣的離經叛道不以為然,但六十九歲的安朱,見過了景宋的安朱,哪怕是為了較勁,也對學問生出向往。
更別說現在說話的不是安朱,而是隨翩。
隨翩堅決認為,所有不讓人讀書的政策思想都是為了把人養成種地機器的愚民政策,不是其蠢無比就是居心不良,而且往往喪心病狂。她的反抗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
“不方便嗎?”她眼中的光黯淡下來。
“可以的,你找娘說,她會答應你的。”章壽倒是不懷疑自己的母親的心腸。
只是……
“娘她認得不少字,寫卻不行了。”魯老太太的字是偷學的,哪怕后來被禁止去學堂外頭偷聽,她也憑借那一點基礎看戲本子,自己慢慢琢磨,后面也能看些通俗的話本小說。
可是找些書容易,要寫字難免會用到筆墨,這些就不好藏,弄不到,所以魯老太太雖然識字,卻不會寫字。
“是不能找阿婆學嗎?”可是這一段典故,從用鉛筆開始學字的隨翩卻并不清楚,疑惑地眨了兩下眼睛。
寫字不是只要會握筆然后照著描就行了嗎?為什么會讀不會寫?
“會讀不會寫,不行的。”章壽猶豫了一下,提了個建議,“祖母識字,也會寫,你要是真想學,可以試試能不能讓她教你?只是祖母她……”
說道這里,章壽搖頭似乎也不認為這是一種好主意,就打開箱籠從自己的行李中拿出一支鋼筆,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