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有本事了,最驕傲的莫過于娘,晚娘就是如此,此刻望著梅長青與那將軍談笑風生,姿態(tài)儒雅瀟灑,再瞧他那張清秀俊逸的臉,婦人的臉上寫滿了得意。
“小先生,老哥我公務在身,就先走了,趕明兒不忙了,咱再請你喝酒賠罪。”
“老哥哪里話,不過是些誤會罷了。”
梅長青笑著回應,隨后又打趣道,“老哥不再搜搜?”
人情就是這樣,大家混熟了,彼此就沒了距離,說話也就隨意起來,實際上,相比于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偽君子,梅長青更喜歡這些直來直往的糙漢。
榮濤哭笑不得道,“還搜個屁,走了!”
他剛轉身,就見門外匆匆跑進一名士卒。
“榮將軍,兄弟們發(fā)現虞氏余孽了,就在前面煙花巷的“明月樓”里。”
“走!”
榮濤招呼上眾人,就欲離開。
明月樓?
李慶之一下子慌了,神情焦急的看向梅長青,滿是哀求之色,他的心上人可就在那里,他如何能放心的下?
梅長青豈能不知,當下便叫住榮濤。
“老哥,我有友人在那樓里,心底放心不下,能否隨你一同前去?”
“當然!”
榮濤毫不猶豫就答應了,接著擠眉弄眼道,“小先生當是風流中人。”
“榮老哥想哪兒去了,”梅長青無奈的指了指李慶之,苦笑道,“是我未來的小嫂子。”
榮濤知道鬧了烏龍,當下的撓頭干笑,為掩尷尬,招呼起二人出門前去。
見師兄弟兩跟著榮濤出門,晚娘急忙叫住燕小乙兩人,叮囑道,“小乙、柱子,千萬要護好九兒。”
“師娘(夫人)放心!”
兩人應了聲,匆匆追了出去。
小丫頭見晚娘一臉擔憂,逗趣道,“嘻嘻,夫人真是偏心,就惦念著小少爺,都不管李大哥。”
晚娘頓時鬧了個大紅臉,見弟子們都一臉幽怨,頓時忘了心憂,化身作兇獸。
“看什么看,還不滾回去收拾屋子,一個個都不讓人省心,有那閑功夫吃醋,還不如去給老娘拐幾個媳婦回來,我可告訴你們幾個,趕年后再沒個消息,看老娘——”
眾人頓時作鳥獸散,他們最怕的就是晚娘這招。
見弟子們跑了,晚娘又扭頭抓住小丫頭,故作兇狠道,“趕明兒就把你送進九兒房里,讓他好好收拾你這個臭丫頭片子。”
小丫頭登時小臉羞紅,縮著小腦袋,囈語道,“夫——夫人,瑾兒還小啦。”
晚娘捧著她的小臉,失笑道,“好,好,那就等我們瑾兒大些著。”
梅園里哪個不清楚晚娘的小心思,她將小丫頭寵的跟個小姐似的,明擺著就是給梅長青養(yǎng)了個小媳婦,唯有這迷糊小丫頭心里糊里糊涂的。
——
煙花巷離梅園不遠,梅長青卻是這是頭次來這里,暗自打量了幾眼,見其果然如前世電視里演的那樣,兩側樓閣玲瓏,碧瓦琉璃,窗縫里隱約露出些幔帳輕紗,房檐下晾曬著不少女兒家粉紅,大抵是清早起就被外面的動靜驚著了,雖然下了細雨,卻也沒敢收回,看的少年人臉色羞紅,連忙挪開目光,雨后潮濕的泥土氣掩不住那飄忽縷縷的胭脂香味。
果然不愧為人間失樂園,男人們趨之若鶩的天堂。
明月樓就在巷子中間地段,梅長青跟著榮濤感到時,見一隊隊甲士已經將那兒里三層外三層的包圍,與一群持刀的家丁護衛(wèi)對峙,當庭一個面露慌色的年輕男子用劍架著秦琴的脖子,劍刃已經貼上皮肉,隱隱能看的到些許血絲,秦琴面若死灰,雙目無神的垂下,臉上早就布滿了淚珠。
梅長青猜那男子就是李慶之說的那個虞氏子弟,虞智和,哀莫大于心死,秦琴如今的模樣大概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