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口子抵肉,梅長青微微皺眉。
“袖里藏刀,王二,看來你早有準備。不過,小生倒是有些好奇,你與杏花姑娘,究竟有什么樣的深仇大恨?竟讓你如此如此費盡心機的殺她。”
“深仇大恨?”王二一愣,接著癲狂大笑,“哈哈哈——”
半晌才止住。
梅長青被他挾持,背著身,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對面眾人卻看的清楚,方才癲狂的王二,此刻早已是滿臉淚痕。
“我與她無仇,但有怨。”
“哦?”
不待梅長青再問,王二便自顧自的開口。
“我本不叫王二,叫王生,豫州鄴郡人,少年時,也曾讀過書,后來父母亡故,家道中落,為躲亂世,輾轉到了揚州。除了識幾個大字,我一無所長,生活所迫,無奈之下,只能舍了讀書人的尊嚴,沿街乞討。”
“后來,我遇到了杏花,杏花本命叫李杏,與我是同鄉人,她認出了我,見我生活艱難,便將我介紹在這樓里,賣了身,做了一介龜仆。在這春香樓里,我與他朝夕相處,日久生情,約定了,等攢夠了銀子,就一起贖身離開——。我舔著臉做人,忍痛看著心上人不停接客,扣扣索索攢錢,攢了三年,終于在去歲年末,我兩攢夠了贖身的銀子。”
“幾年來,我整日受人侮辱,早已受夠了這鬼地方,當即便迫不及待的找上李杏,同她商議一起贖身之事。沒想她突然變了卦,說我兩身無所長,贖身后,身無分文,怕是還得餓死,最終怕是還得回來,讓我再等等,等我兩再攢些銀兩,便回鄉置辦些田地,過男耕女織的生活。我仔細想想,覺著也是,忍了幾年了,也不在乎再忍個一年半載,便應了下來。”
“前些日子,樓里來了個外地富商,整日來樓里,每次都點杏花陪他,并且出手闊綽。有次我上去送酒,暗中聽到他說,要給杏花贖身,我一著急,就跑去向杏花質問,她抵死不認,為此,我與她大吵一架。后來,那富商一段日子沒來,我兩也就此和好,但我卻發現,杏花對我的態度變了,變的日漸冷淡。也就是自那時起,我對她心中有了怨氣。”
“上月末,我又去找了杏花,告訴她,我心中不安,還是想盡快離去,卻還是被她拒絕了。于是,便又與她發生了爭吵。氣急之下,她索性說了實話,告訴我她不想走了,還罵我沒本事,罵我只是一個沒用的乞丐、龜仆,將來怎養的了她,還想與我斷了關系。當時,我以為她說的是氣話,哄哄就好,苦苦哀求了半天,這才讓她沒了脾氣。”
“可好景不長,該來的,它終于來了,前些日子,那富商又來了揚州,杏花開始精心打扮自己,整日騷里騷氣,我這才知道,她是真的變心了。”
“起先,我雖怨她,卻并沒對她起什么殺心,當時,我心灰意冷之下,打算自己贖身,離開這傷心之地。幾年來,我兩攢下的銀兩都存在杏花那里,于是,我跑去找杏花,告訴她我的想法,想要回屬于我那份銀錢,可她卻百般推諉,不想給我,多次索要無果,我心底積攢的怨氣便徹底失控。昨夜,我下工后,一個人在屋里喝了些酒,半夜時分,我聽見樓上動靜很大,心中越想越氣,以為是那富商又來了,一時間怨氣爆發,加上喝了些酒,便起了殺心。”
“在春香樓,陳媽媽不準樓里人有私情,所以,我與杏花在她窗戶上動了手腳,這幾年都是靠此暗中私會,樓里人并不知情。
“三更時分,我等樓上沒了動靜,便暗中自后窗摸了進去。待我摸至床頭,一不小心,驚醒了杏花,當時她小聲哀求我回去,說今早會給我個交代,可我當時殺心已起,早已失去了理智,捂住她的嘴,將她壓在地上動彈不得,活活兒將她捂死。”
“殺了她后,我并不知道床上之人不是那富商,而是這位沈公子。見人依舊酒醉熟睡,本想用這刀解決了“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