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姓鄭的王八蛋,打小就跟我過不去,從衣、食、住、行到學識、女人,他什么都要給我比,這次可算是讓他丟了人,哈哈——”
沈富方才壓了鄭公子一頭,這會兒正高興的手舞足蹈,滔滔不絕的講述著他與那鄭公子的“愛恨情仇”。梅長青算是聽出來了,他倆壓根兒就沒什么深仇大恨,不過就因為幼時的點兒“雞毛蒜皮”,引發了兩小兒爭斗,卻被他們逐漸放大,一直延續至今。
大抵是生活的圈子不同,沈臨聽的津津有味,時不時的鼓掌打氣,倏而又捏拳憤恨,頗有些同仇敵愾。梅長青卻聽的百般聊賴,暗道無聊,他一手捏著酒杯,一手捂著嘴,打了個哈欠,腦袋一歪,湊到錦兒跟前,低問道,“不說是茶詩會嗎?怎么不見有人吟詩斗詞?”
錦兒本就在偷看梅長青,被他這么突來一下,嚇的小鹿亂跳,腮鬢通紅,小手捏起衣角擺弄,囈語道,“奴,奴方才瞧見幾位先生進了對門兒,估計就要開了。”
梅長青方才只顧著思索魚幼薇,并沒注意到其它,聽錦兒這么一說,立馬好奇道,““先生”是什么人?你們萬花樓的茶詩會跟他們有什么關系嗎?”
錦兒解釋道,“幾位先生都是書院的山長,吟詩斗詞,總要分個高低出來,起先常有爭議,每每都是不歡而散,后來,李媽媽就托人請了幾位先生,有了先生們的評判,果然沒了事端,是故,總要等先生們到場,茶詩會才開始。”
“原來如此,”梅長青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微笑道,“能想出這辦法,還能請來學院山長,你家李媽媽倒也有些本事。”
錦兒掃了眼幾人,見沒人注意這里,將小腦袋湊到梅長青耳邊,小聲道,“奴聽姐姐們說,這法子是李公子想出來的,媽媽這萬花樓跟府衙那邊有些關系,使了些好處,托了些關系,才請來了先生們,后來先生們也覺著有趣,才常常過來。”
一股淡淡的香風吹來,撩的梅長青耳癢,他想挪動身子,卻又有些不舍,“身不由己”下,干脆隨了“身”意,繼續道,“這樣啊,那這李公子又是誰?”
“奴對他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李公子原來也是書院的學子,前年中了進士,入了翰林院。”
“那錦兒可知道他叫什么名兒?”
錦兒蹙了下眉頭,回憶了會兒,有些不好意思,羞澀道,“對不起公子,奴只是早前聽過些,沒太記清楚,隱隱記得,好像叫什么李億。”
“李億,李億——”梅長青念叨了幾聲,驚道,“李億?”
錦兒點了點頭,“好像是叫這名,公子也聽過此人?”
“嗯,聽人說起過,”梅長青含糊其辭的應付了句,接著問道,“那錦兒可聽過溫庭筠?”
錦兒想了下,搖了搖頭,“奴好像沒聽過這人。”
“哦,李億是不是喜歡魚幼薇?”
“哎?公子如何知曉?奴聽姐姐們說起李公子,似乎都有些怨氣,說他是個負心人,起先對魚姐姐死纏爛磨,后來中了進士,卻在金陵取了大家女子為妻,好在魚姐姐沒動心——”
錦兒自顧小聲念叨,梅長青卻在腦子里想著其他,沒了溫庭筠,李億卻在,而這魚幼薇似乎又不喜歡李億,難道她的命運要變了嗎?
錦兒話完,見梅長青發呆,便拽了拽他,“公子?公子?公子在想什么呢?”
“啊,哦,沒,沒想什么。”
梅長青這才回神,接著,他扯開話題,聊起些別的。
一對兒玉人湊一起忘乎所以的咬耳朵,頓時引起了其他幾人的注意,沈臨拄著胳膊肘,把玩兒著手里的酒杯,腦袋湊向燕小乙,小聲道,“小叔父原來這么“悶騷”嗎?往日里總見他埋頭讀書,還以為他生人勿進、不好女色呢。”
“額——”
燕小乙猶豫了下,輕聲回道,“估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