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三人便就在小鎮上尋了個客棧住下了。
這注定是個不眠夜,不過二更天,嚴飛羽便就在房中呆不住了,從窗戶內偷偷溜了出去。
也許是聽到了動靜,嚴飛羽前腳剛走,蘇子楊后腳便也出了客棧。
其實嚴飛羽也并不是有什么特別行動,不過是想找個地方,喝口悶酒,這不,剛進林子里,便就停了下來,靠在一棵大樹旁,解下了腰間的葫蘆。
其實這一點,蘇子楊也明白,不過蘇子楊還是跟出來了。
不知道二人究竟說了什么,或者說,也不知道二人這性格究竟有沒有說什么,只見得那葫蘆在二人手中來回交換了數次。
直到張賴兒也跟了過來。
沒多久,三人似乎鬧了點兒不愉快,嚴飛羽和張賴兒明顯起了爭執。
然后不多時,三人便又相繼回了客棧。
第二天,嚴飛羽起得老早,客棧沒開門,嚴飛羽便已來到了大堂內,坐在一張桌子旁,手中握著飛瀑劍,腰挺得筆直,如同雕塑一般,直勾勾地望著大門口。
這可是將開門的伙計嚇了一大跳,本來還睡眼惺忪,瞌睡連天,結果僅是看了嚴飛羽一眼,立馬就清醒了。
躡手躡腳地繞了好大一圈,才來到大門口,開了門,透過外面照進來的晨光,又將嚴飛羽“端詳”了許久。
然后又繞回了后院,與掌柜的、其他伙計議論了好半天。
其實不光是那伙計,嚴飛羽這模樣,甚至將張賴兒都嚇了一跳。
一樣,本來張賴兒是慢慢悠悠、瞌睡連天地下著樓,結果無意中瞥了嚴飛羽一眼后,差點兒嚇得一個趔趄直接從樓梯上翻了下來。
然后就這么如猴子一般地掛在樓梯上,道“不是!虎哥,這大早上的,你又是唱得哪一出???”言語中滿是無奈。
“昨天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眹里w羽冷言道,身子一動不動,甚至連目光都未曾絲毫轉移。
“是!這我們不也沒說什么嘛!”張賴兒快步下了樓,坐到了嚴飛羽身旁,道“但是你總得給人家姑娘一點兒思考的時間吧。你不能說風就是雨了!對不對?”
“從蜀山到這里,已經這么長時間了,難道她還沒思考清楚?”
“不是,這能一樣嗎?而且,你昨天什么態度,說了什么話,怎么對她的,你不記得了……”
“我那都是實話!”
“我沒說不是實話!”張賴兒連聲道“我是說,你把她惹生氣了!她現在在跟你賭氣……”
“拿天下蒼生的性命賭氣?”
“你……”
“這本就不是該賭氣的時候,也不是該賭氣的地方。若是天下之人,都如她這般,那世上之事,豈不是亂套了?她已經做了惡事,若是再一意孤行,不知悔改,僅憑一己好惡,一己私利就肆意妄為,而置天下蒼生于不顧,那便就是徹頭徹尾的惡人了。而我們若再一味縱容,一味忍讓,就是為虎作倀,助紂為虐,和她同罪!”
“這……哎!”張賴兒一聲嘆息“我簡直跟你說不清楚!”
嚴飛羽沒有說話。
許久……
在看了嚴飛羽數眼,幾番欲言又止后,張賴兒又忍不住道“不是,哥哥,別的不說,我們如果真的痛下殺手了,是不是確實有點兒忘恩負義了?”
嚴飛羽依舊沒有說話。
又是片刻……
“要不,等到明天早晨,或者,或者,今天晚上……”打量著嚴飛羽。
還是沒有理會。
“不是,哥哥,你這又是咋了?你也賭氣了?”
“沒有?!眹里w羽終于開了口。
“那你這是咋地了?”
“我只是等蘇兄下來?!?
“等蘇子楊,大哥?干嘛?”張賴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