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從主廳里傳出,打斷了林千雪的思緒。
她立馬轉頭跑向主廳,推開門,看到父親林釗跪在地上,雙手捏住脖子,痛苦地呼吸著。
地上有一小灘血跡,林千雪看到后順手拿了本書蓋在上面掩飾住。林釗看到她這一舉動,眼里露出了些許安心。
“爹!咳疾又嚴重了?”林一風也聞聲趕來,攙扶起父親坐下。
“沒事沒事,也不是一兩天了。”林釗上下輕拍著胸口,順了順氣。
林千雪用腳踩住書輕輕在血跡處蹭了蹭,有一腳將書踢到桌子下面,動作行云流水,似乎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的樣子。
“爹!孩兒不孝,你打我出氣吧!千萬別憋著!我再也不亂來了!”林一風“嗵”一聲跪了下來,把側臉伸了出來,逗笑了林釗。
林釗也伸出手輕輕給了他一巴掌,裝作很生氣地說“都是叫你氣的!混蛋小子!”
“好了好了,你趕緊該干什么去干什么,我跟雪兒還要商量事情,快下去吧。”林釗拍了拍林一風的肩膀,朝著門揮了揮手。
“好好好,我看您就是要把林家交給雪兒了,我以后就跟著她享福就行了,哈哈!”林一風開了一嘴玩笑,腳步輕快地退下了。
可是這一句玩笑話,讓林千雪和林釗笑不出來。
“二十年期限要到了,我眼下時日不多了,我還是那句話,等我死后,你們能走多遠就走多遠。”林釗雙手輕輕握住女兒的手,眼里帶著心疼,“我不是個稱職的父親,希望你不要怪我。”
林千雪被他這一番話刺激到了,眼眶一下子紅了“爹你這說的什么話!我已經有法子了,藥,我給你尋來。”
林釗聽她這話有些吃驚,而后趕忙緊緊握住她的雙手“你可不要亂來!”
“放心吧爹,是正經的路子。”林千雪抽出雙手,將林釗胡須上沾著的一點點吐沫星抹掉,“你不會有事的,別瞎想。”
她起身準備離開,剛走到門口,林釗叫住了她“你哥哥這邊”
林千雪頓住,沒有回頭。“瞞得住。”說罷嘆了口氣,走開了。
林父的胸口發悶,呼吸吃力,顫顫巍巍地走到床邊躺下休息。他愣愣地盯著天花板,回想起往事,心中滿是悔意。
林父本是個做小本生意的,年輕時遇到伯樂,收到指點和庇護才開始發家致富,那位伯樂便是當年的翼楊城城主。
有了老城主的幫助,林父的生意順利,沒人敢找他麻煩。作為交換,他要用私家商隊隔三差五幫老城主取送一些秘密貨物,大部分貨物都和神廟有關。
林父雖然好奇,但是出于道義便從未私下開過箱子。直到有一次箱子里關著活物,力大如牛,運輸的馬車被來回晃得走不動,他實在忍不住,就留下兩個心腹一起開了箱子。
箱子里裝著的,是一個著了魔一般的人。他眼睛通紅,不會言語,只會發出野獸一般的嘶吼聲。好在他身上纏著好幾圈鐵鏈子,不然他分分鐘就能把林父和另外兩人變成盤中餐。
林父被這“貨物”嚇到,送到神廟之后便向老城主請辭,就算給再多的銀兩,也不再沾染這運輸之事了。
老城主同意了,林父也過了幾個月的安穩日子,但正直壯年的他身體開始迅速老化,變得和老年人一樣直不起腰,走不動道。
神副使帶著神廟一行人來到林府,將知曉“貨物”秘密的另外二人的尸首扔在他面前,并開出一個他無法拒絕的條件繼續為神廟效力二十年,便治好他的病,否則林家上下一個都活不了。
當時林母剛剛懷上林千雪不久,林父只能應了下來,和神廟立下這個為期二十年的契約。
自這一刻起,他就已經知道自己只剩下二十年可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將自己的兒女培養得獨當一面,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