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的林府顯得格外得幽靜,院子里只點了些地面矮燈,照亮了一條條石子砌成的路。
兩位高大挺拔的青年面對面站在院子里,月光把他們的影子拉得細長。
“解釋吧。”徐明藝先開口打破了沉默,見證了剛剛兄妹二人鬧的這一出,他不再咄咄逼人,給林一風一點喘息的時間,“恩禾現在什么處境?”
林一風調整了心態,深深嘆了口氣從失落的情緒中抽離出來后,默默點了點頭“她本要去救人,打算扮成張二娘子被神廟抓進去,我再去賄賂守衛,將他二人換出來。現在”
他停了下來,自信充滿了自責,低著頭不敢正視徐明藝的目光。
勾結賄賂,果然是紈绔想得出的法子,徐明藝內心對林一風的反感加深了一層,但想想現在除了他,再沒有別的能幫上忙的人了。
“帶我去神廟。”徐明藝的語氣中帶著懇求,恩禾一定要救出來,哪怕要求他放下身段,去求一個他看不上的人,也在所不辭。
徐明藝死而復生,從地下爬出來之后,對整個人生就失去了目標,沒有方向,只知道要好好活著,卻不知道為了什么活著。
家人和朋友,不存在于他的世界里,身邊忠誠的吱吱,就成了他心里唯一在乎的。
后來,遇到了恩禾,一次兩次的相遇,她的笑,她的淚,都印在了腦子里,逐漸地占據了一塊位置,在他心里扎了營。
“你們兩個怎么都一根筋,硬闖就是死。”林一風有些不耐煩,他腦子已經亂成一鍋粥,現在根本什么事也捋不明白。
“如果她出事,我不會放過那女人。”徐明藝無視了她的勸阻,說罷,一個側身,甩手將腰間的匕首扔了出去,釘在了林千雪房間的門柱上,頭也不回的走了。
千萬不要出事,徐明藝心里喃喃道。
“喂!你容我一天好不好,我去打聽一下!”林一風對著徐明藝的背影喊道,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林一風轉頭看著林千雪黑漆漆的房間和那把釘在門上的匕首,心里說不出的無奈和苦悶,壓得他喘不過氣。
神廟的地牢內,黑白袍的兩名男子,連同他們身后的隨從,都緊緊盯著大甕,生怕出了什么異常。
恩禾連帶著粗鐵鏈,一并跌落甕中,發出好幾聲金屬撞擊的巨響。
“里面怎么沒有動靜,通常不是都會掙扎叫喊么?”白袍男皺著眉頭,往前探著身子,豎著耳朵,四周還是一片寂靜,“摔死了?”
黑袍男沒有回應他,皺著眉頭盯著翁口,不祥的預感加深了。
“你松了鏈子,可拉不上來了,準備耗死她?”黑袍男看著從甕口滑落下來的鐵鏈,質問白袍男。
“確認過了,沒背景,死了沒事。”白袍男想上前查看,被黑袍男攔了回來。
“再等等。”黑袍男雙手抱在胸前,一臉嚴肅地說。
恩禾昏昏沉沉地躺在甕底,周圍的白霧包圍著她,通過每一個毛孔,往身體里滲透著。
渾身的刺痛讓她逐漸清醒,正想坐起身來,雙手碰到地面被狠狠燙了一下,手心脫落了一層皮,沒有愈合。
四肢拴著的鐵鏈被白霧腐蝕了個干凈,余在外面的部分順著外壁滑落下去。
這點疼痛對她來說算不上嚴重,可這甕里悶得很,她只能一邊大口呼吸,一邊揮舞著雙臂驅趕著白霧,趁著白霧飄散的空隙,瞇著眼睛看到甕壁上雕琢的花紋。
通過查看局部,只是一些彎彎曲曲的線條,看不明白花紋有沒有什么特殊含義。上手摸了摸,凹陷的部分太淺,沒法支撐身子往上爬。
她抬頭望了望進兩丈高的洞口,上面應該是逃不出去,只能先探探甕里情況。
恩禾捂著鼻子邊揮手邊來回走動,她隨便挑了一個方向,一步一數地試探,走了九步才碰到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