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皇上首肯之后才能斬決。就算所有的程序走完,斬決也要等到秋后。所以還有時間想辦法。公子不用太著急,”
方子安點頭道:“我也是這么想的,起碼得知道具體內情如何。按照姑娘所言,這件事似乎并非由秦檜完全定奪,皇上的態度才是最根本的態度。我大宋有不殺士大夫的祖訓,那豈非尚有轉機么?”
秦惜卿看著方子安輕聲道:“方公子未免天真了,太祖當年確實立下不殺士大夫及言事者的祖訓,相傳這祖訓還刻在誓碑上立于太廟之中。可是,此一時彼一時也,如今的大宋還是當初的大宋么?汴梁都在金人之手,汴梁太廟也早已被焚毀,那石碑怕也早就不存于世了吧。況且,就算石碑尚存又能如何?君不見岳元帥都因莫須有之罪被殺了么?皇上為安秦檜之心,又怎會讓秦檜不快?”
方子安沉默片刻,點頭道:“秦姑娘說的很是,秦姑娘識見高明,在下自愧不如。這件事還得麻煩秦姑娘幫忙,若有所需,在下隨時聽候差遣。”
秦惜卿笑道:“自當盡力,但若事不能成,公子切莫責怪。”
方子安忙道:“豈敢責怪,姑娘肯幫忙已經是莫大的恩惠了,子安已經感激不盡了。然則,在下便等著姑娘的消息了。”
秦惜卿微笑點頭,將憂心忡忡的方子安送走之后,她回到樓上踱步沉思片刻,召來婢女菱兒吩咐。
“菱兒,你安排一下,我要去見王爺。”
菱兒答應了,卻沒有就走,而是輕聲道:“姑娘可要三思啊,當真要稟報王爺此事么?王爺會不會怪姑娘多管閑事?況且,王爺也未必能做些什么。王爺說過,對秦檜要‘避其鋒芒,虛與委蛇’,要王爺插手,豈非違背王爺的話,王爺恐怕不肯答應。”
秦惜卿道:“菱兒,我懂你的意思,但我必須要去試一試,即便王爺責怪,我也認了。”
菱兒道:“莫怪我多嘴,姑娘是為了那方子安么?他值得你這么做么?姑娘似乎有些不冷靜呢。那方子安當真這么重要么?”
秦惜卿沉聲道:“我不知道,總之他來求我了,我便要幫他。他到底重不重要,值不值得我這么做,這都沒關系。他在急切之時能想到來求我,我便當盡力。菱兒,你不必說了,去安排吧。”
菱兒嘆了口氣不再多言,轉身自去安排,心中卻想:那方子安有什么好?不過是會寫幾首詩詞罷了。姑娘見到他時眼睛都發亮了,真是讓人難以理解。那么多富家公子豪族少年對姑娘殷勤備至,也沒見姑娘假以辭色的,卻單單對方子安這么好,也不知姑娘是怎么想的。
……
方子安在焦急不安之中渡過了兩天,雖然他也嘗試著自己去打探消息,但所獲甚少。除了知道周鈞正被關押在大理寺監獄之中,基本上并無任何的其他有用消息。而錢康和趙長林兩人也沒有什么進展,兩人也走了些門路想知道一些情形,但也收效勝微。這件案子其實已經成了一個禁忌的案子,沒有人愿意去趟這趟渾水,因為一個不小心便會惹禍上身。秦檜巴不得有人這時候跳出來,正好借機一網打盡。誰又敢不忌憚此事?
第二天晚上,方子安正在窗前燭火下沉思發呆的時候,院子里傳來了異樣的聲響,似乎有人從院墻翻了進來。方子安拔了鈍劍在手,起身去查看,開了門,卻正看到一個黑影走到廊下。
“什么人?”方子安低聲喝道。
“方公子,我無惡意,只是來向公子致謝的。”那人低聲說話,聲音輕柔,顯然是個女子。
方子安一愣,旋即腦海中一閃,驚道:“你是……你是那天晚上的那位……”
“公子,廊下說話諸多不便,可否進去說話。”那女子沉聲打斷道。
方子安忙側身閃開,那女子身形一閃進了屋子。方子安來到廊下靜立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