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安笑道:“微末手段,不值一提,不過是些短打手法罷了。姑娘的武技才叫高明,據說那日殺了秦檜身邊七八名護衛。秦檜身邊的護衛身手自然是不弱的。”
那女子搖頭恨恨的道:“莫說了,都怪我學藝不精,讓那老賊逃了。倘若我武技再高一些,老賊現在已經身首異處墳頭生草了。”
方子安沉吟道:“姑娘是什么人?怎地會去做刺殺秦檜這等兇險之事?”
那女子看著方子安片刻,伸手緩緩將蒙臉的黑布揭了下來。方子安只覺得眼前驟然一亮,眼前這女子生的相貌端麗,容貌甚美,看上去年紀甚輕,不過十八九歲少女,這讓方子安甚為驚訝。這張臉現在滿是疲憊和倦意。
“方公子救了我,我自然不能對方公子隱瞞什么,我姓張,賤字若梅。家父之名公子應該知曉,便是當年岳家軍中的將領張憲。”那少女輕聲道。
方子安赫然起身,驚愕半晌,拱手行禮道:“原來姑娘是張統制的女公子,失敬失敬。張統制是岳元帥麾下大將,一生戰功赫赫,殺金人無數。沒想到,沒想到你竟然是張統制的女兒。”
那名叫張若梅的少女斂琚行禮,輕聲道:“多謝公子,公子果然知道。”
方子安道:“我怎不知?雖然張統制蒙冤而死之時我才十歲,但我大宋天下百姓,上到耄耋老者,下至垂髫小童,誰不知當年岳家軍之勇,誰不知岳元帥,張統制,岳少帥等一干岳家軍抗金名將的事跡?這等事不用刻意去探究,早已口口相傳,婦孺皆知。哎,只可惜……他們為奸人所害,冤曲而死。是了,我明白了,姑娘刺殺秦檜,恐是為了張統制報仇雪恨是么?”
張若梅緩緩點頭道:“正是,我自然要為爹爹報仇。我爹爹一生忠勇,卻為老賊秦檜所害,和岳伯伯岳大哥他們冤死風波亭中,這個仇我豈能不報。”
方子安咂嘴道:“是,父仇不共戴天,倒也情有可原。不過……我聽說……這次刺殺秦檜之事是朝廷中有人背后策劃。行刺的是殿前司的一名叫施全的小校。難道姑娘也參與其中了么?同朝中一些官員策劃了此次行動么?”
方子安想將話題引到周鈞正等人被抓的事情上,想從這少女口中得知一些具體情形,所以試探性的詢問。
少女的反應有些讓人意外。“什么?朝中官員策劃了此事?沒有啊,我沒有跟朝中任何官員來往啊。”
方子安皺眉不語,他認為這少女故作糊涂,裝聾作啞,心中有些不快。
“施大哥……他是我爹爹帳下的一名親衛,跟隨我爹爹多年。我爹爹冤屈而死之時,我年紀尚幼,也不知道具體情形。秦檜老賊想鏟草除根,派人去我家中行兇,我被人救了出去,送到武夷山白云觀中寄養,在那里學了武功。直到去年才離開白云觀來到京城的。施大哥我很小的時候便認識他,有一次我和他在街頭偶遇,才知道他已經被選調入禁軍之中。這才又恢復了聯絡。施大哥告訴我,他一直在尋找刺殺老賊秦檜的機會,為我爹爹和岳元帥他們報仇。那老賊戒備之心甚強,隨行都帶著數十名護衛,一直沒有機會下手。施大哥說得尋找機會。他說他會找到最佳的機會,等老賊身邊的隨從不多,且在有利地形才能動手,他要我不要輕舉妄動,免得打草驚蛇。我認為他說的有道理,于是便耐心的等待機會,直到二十多天前的那天午后,施大哥突然找到我說,老賊今日去皇宮面圣,隨行護衛人員不多,武功也不是最好的那一批。可以動手了。于是我便同他藏匿馬車之中進行了那日的行刺。只可惜我低估了老賊手下護衛的忠心,他們寧愿死也要拖延時間,最終導致功虧一簣。施大哥……施大哥也當場被他們殺了。”
張若梅說到此處,雙手掩面低下頭去,竟然失態哭了起來。
方子安看著她掩面抽泣的樣子,忽然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