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會派馬車來接他。
信上還說,要方子安以另外的身份去探監,而非是周鈞正曾經的學生。方子安當然明白,這是為了自己著想,若以方子安的學生的身份去探監,則必然會引起秦檜等人的注意,會影響到自己的將來。所以這是對自己的保護。方子安思慮良久,決定以周鈞正在書院的雜役身份去見周鈞正,只是送一碗飯進去表示主仆心意為借口。
得知方子安要去探監,張若梅有些緊張,她真的擔心這件事會牽連方子安。她已經因為行刺未果而導致周鈞正等人被緝捕而不安,若是再饒上一個方子安,那絕對會讓她崩潰。方子安耐心解釋了一番,告訴他已經走了門路,而且自己不會以真面目示人,不會暴露身份。張若梅這才稍稍心安。
傍晚時分,從方子安房里走出來一個身著短衣挽著褲腳的老者,皮膚黝黑,身形佝僂,滿臉的皺紋。這讓正在院子里修剪芭蕉葉的張若梅嚇了一跳,當即便做好了搏殺的姿勢。
“哎哎哎,那位姑娘,可莫要亂來,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你的拳腳。是你表哥叫我來的,你可不要亂來。”那老者忙道。
張若梅驚訝收手,皺眉道:“我表哥叫你來的?你什么時候進來的我都不知道。”
“呵呵呵,我從后門來的,不信你問你表哥。”那老者道。
張若梅將信將疑,朝著屋子里叫道:“方家表哥,這人是你叫來的么?”
連喊數聲沒人回答,張若梅心中擔心,低聲喝道:“你到底是誰?你把我表哥怎么了?他明明就在房里的。”
“我能把他怎么樣?你表哥武功又高,生的又俊,我能如何?許是你叫他他不應,我叫他他便來了。”老者明顯有些油嘴滑舌,轉頭朝著房里叫道:“方子安,你出來。”
張若梅盯著屋子里傾聽,屋子里無人應答,正要說話的時候,便聽身邊方子安的聲音道:“來了來了,叫什么叫?吵死人了。”
張若梅驚愕的指著老者說不出話來,那老者身子挺直,哈哈笑道:“如何?我這易容手段還堪用不?”
張若梅驚訝而笑,圍著老者轉了一圈道:“好厲害啊,表哥,你居然會這種手段,當真了不得。我居然一點沒看出來。”
方子安笑而不語,心道:這點手段算什么?當年我在部隊里為了偵察敵情還扮過女人潛入別國國境,當地人非要我嫁給他呢。身為特種兵,易容喬裝的手段是必備的技能之一。若不是這里沒有合用的油彩,自己只能用泥會鍋底灰和白灰胭脂等物自己調制的話,還要更像三分。
“你都看不出來,別人更看不出了。時候差不多了,馬車應該在巷子口了。我去了。”方子安恢復佝僂的模樣,往門外行去。
張若梅輕聲道:“表哥千萬小心啊,我等你回來。”
方子安點頭,出了院門走出杏花巷,果然見一輛馬車停在路旁,一名頭戴破草帽的車夫正在四處張望。見到方子安出來,忙跳下車走過來低聲道:“是方公子么?”
方子安點頭。那車夫低聲道:“上車吧。”
……
大理寺位于皇宮北側的和寧門外。這里是一大片官署所在之地,三省六部大小衙門皆聚集于御街西側的紫陽山下開辟出的平地里。和其他衙署不同,大理寺在最西邊的山腳下,單門獨院不與其他官署相鄰。原因很簡單,大理寺是大宋審訊犯人和關押犯人的地方,接觸的都是一些作奸犯科的惡徒,免不了要刑訊逼供拷打訊問,有時候還經常有人死在大理寺監獄里,所以這是一處令人膽寒森嚴的血光之地,也被視為不祥之所,故而和其他的衙署隔絕開來是很有必要的。
大理寺監獄的所在位置則更遠,從大理寺衙門往西上到紫陽山半山坡之上,憑借山勢的走向而在山坡上開鑿了一處巨大的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