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打了方子安一個(gè)耳光。這一耳光又脆又響,方子安被打蒙了,捂著臉頰驚愕的看著秦惜卿。秦惜卿自己也蒙了,怎么會突然動手打了方子安,她也有些驚愕自己的言行。或許是太過關(guān)心之故,知道方子安這一去必然要鬧出什么事出來,那反而會搭上他自己。
不過秦惜卿很快恢復(fù)過來,俏臉漲紅,嬌聲斥道:“一個(gè)大男人,此刻卻哭哭啼啼吵吵鬧鬧成何體統(tǒng)?周山長本決意赴死,又怎會是因?yàn)槟闳ヌ揭暊I救便自殺?你是糊涂了么?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你難道不知道?你若傷心尊師之死,便要去想如何為他報(bào)仇,如何實(shí)現(xiàn)他的遺志,而非在這里哭哭啼啼,要死要活。你若是這種人,可就太對不住你死去的老師了。你這一去能解決什么問題?你連周山長的尸首都見不到,而且周山長一番保護(hù)的心都付之東流,你這是去自己往秦檜的羅網(wǎng)里送。周山長在天之靈若知道他的弟子是這般糊涂之人,怕是死也難以瞑目。”
方子安被打的臉上火辣辣的,又聽到秦惜卿這一番話,頓時(shí)如醍醐灌頂一般的清醒了過來。是啊,先生死了,自己在這里哭天搶地有什么用?簡直太可笑了。自己怎么會做出這樣的舉動?想必適才是太過震驚悲痛,以至于失了分寸,腦子犯糊涂了。
“方公子,你且冷靜冷靜,周山長已死,秦檜他們也不會留著他的尸體不放,他們還不敢公開做這么喪失德行的事。我會命人去打聽安排,周山長的遺體一旦可以認(rèn)領(lǐng),便即刻讓你師母其認(rèn)領(lǐng)便是。你萬萬不必這么沖動,那于事無補(bǔ)。”
方子安頹然重新坐下,輕聲道:“你說的對,是我昏了頭了。是我亂了方寸。”
秦惜卿松了口氣,方子安終于冷靜了下來,但看他臉頰上一只紅彤彤的巴掌印,心中又十分的后悔。適才自己實(shí)在太著急了,所以不假思索的打了他一耳光,這一巴掌打的極重,實(shí)在是不該。
“方公子,實(shí)在對不住,惜卿情急之下對公子動了手,著實(shí)不應(yīng)該。惜卿向公子道歉。”
方子安搖頭輕聲道:“不不不,多虧秦姑娘打醒了我。適才我亂了方寸。這一巴掌正是時(shí)候。如醍醐灌頂一般打醒了我。先生之死大義凜然,是為大宋而死,是為抗?fàn)幥貦u奸賊而死,我當(dāng)思為他報(bào)仇才是,怎可如此沖動。秦姑娘這一巴掌打的對,打的好。”
話雖如此,此刻他臉上的巴掌印卻高高隆起,竟然是腫了。秦惜卿雖是女子,但練琴彈曲之手可不時(shí)軟弱無力的,一巴掌下去用足了力氣,自然是會紅腫起來。秦惜卿又是愧疚,又是慌張,忙從腰間抽出一塊錦帕,用壺中的水潤濕了,輕聲道:“公子莫動,惜卿用溫水替你捂一捂,消消腫,否則公子怕是沒法見人了。”
方子安心中想著別的事,也沒什么反應(yīng),見秦惜卿伸手過來,自然而然的側(cè)了臉過去,任由秦惜卿將濕布巾貼在臉上。秦惜卿用手合在方子安的臉上,輕輕的為他搓揉散淤。
“方公子,尊師的尸首會發(fā)放歸家的。秦檜奸惡,但也不至于連死人也不放過。公子還是先為周山長準(zhǔn)備后事才是。至于之后的事情,咱們再慢慢的商議。”秦惜卿輕聲說道。
方子安咬牙道:“你說的是。秦檜這奸賊,又欠下了一筆血債。我一定要為先生討還血債。只可惜,他位高權(quán)重,我如今沒有和他相斗的資本,但我相信會有辦法的。不管用什么辦法,這個(gè)仇一定要報(bào)。”
秦惜卿沉默不語,方子安輕聲道:“秦姑娘,你能理解我此刻的心情么?面對在意的人之死,我卻無能為力,什么都做不了。明知秦檜奸賊是罪魁,卻根本沒有任何辦法。縱然我發(fā)一千個(gè)一萬個(gè)誓言要為先生報(bào)仇,但此刻,我卻什么也做不了。這讓我很是有挫敗感,覺得自己百無一用。”
秦惜卿輕聲道:“公子不要這么想,你的心情惜卿是了解的。惜卿也曾跟你一樣,面對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