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魚蝦,香碰碰的誘人。當下萬大海給每人斟了酒,眾人推杯換盞喝了起來。
三杯酒下肚,萬大海臉上紅的便像是關公一般,本來說話便大聲,此刻更是說話和炸雷一般。
“我說富業兄弟,你今日來怕是有事前來吧。上回小三子說,那么請你來,你都不愿來我這里走動,今日怎么不請自到了。你怕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萬大海問道。
劉老把頭嚼著一條咸干魚,咯吱咯吱嚼的稀爛咽下肚去,笑道:“萬老哥,你是知道我的,我從不愿給人添麻煩。干兒子是一片孝心,你和嫂子也對我不錯,我心里當然明白。我一來你們又忙活伺候著,我這心里怎么過得去。所以,還是不來麻煩的好。今天也確實是因為有事才來的。”
萬大海呵呵笑道:“你瞧,我一猜一個準。有什么事,便直說就是。”
劉老把頭道:“萬大哥,我最近又開始修船了。便是這位方公子的船。這位方公子是個仁義之人,雖然年輕,但也有些抱負,想做一番事情。我被他的決心所打動,所以幫他修船。他是要出海到番國做海外生意的,可是他對這方面的事情不是很懂。特別是他要出海,手頭居然連船工都沒有。他聽別人說了你的名字,說要來請你出山。我告訴他,他這是癡心妄想。你已經早已不出海了,年紀也大了,可經不起風浪。他非要求我帶他來這里,所以我便來了。”
萬大海驚訝的轉頭看著方子安。方子安站起身來捧著酒杯恭敬道:“劉老把頭說的很是,晚輩是聽人推薦您萬老前輩的大名,說您曾是臨安府第一駕船出海的龍頭。晚輩便想著能請您出山。晚輩知道這件事很是冒昧,但是晚輩希望您能和老把頭一樣,老驥伏櫪,發揮余熱。那么好的技藝,可不能荒廢了。晚輩冒昧前來,實在抱歉的很,敬您一杯,還望您能不怪晚輩唐突。”
萬大海用怪異的目光看著方子安道:“這位公子,你說話文縐縐的,怕不是商賈吧。臨安城船行東家我都認識,似乎沒見過你呢。”
方子安笑道:“在下是新手,在下確實不是臨安城的商賈,在下是新打算干這一行的,所以一竅不通。”
萬大海呵呵一笑,搖頭道:“這位公子,不是我賣老,這出海貿易的事情你既然什么都不懂,我勸你便不要趟這趟渾水了。別看著里邊的利益眼紅。有倆銀子干什么不好?想做生意開個酒樓茶館什么的,妥妥的掙錢,干什么要干這一行?或者好好的讀書考科舉當官去,那才是該干的正途。這一行不是你該做的。”
方子安笑道:“行行都是人做的,別人也不是天生便會海外買賣這一行的。酒樓茶館什么的固然風險小,但我卻不喜歡那樣的生意,我喜歡賺大錢的,喜歡風險高收益高的生意,我這個人不喜歡安逸,就喜歡挑戰。至于讀書么?晚輩也在讀書啊,晚輩是這一科秋闈解試的第十二名呢。讀書歸讀書,跟做生意可并不沖突。”
“哎呦,你居然是解元公?倒是沒跟我說起過。”劉老把頭叫道。老百姓眼中,但凡解試考中便都是解元公,倒也不是特指第一名。
萬大海也有些驚訝,笑道:“那可失敬了,原來是位解元公。了不起。”
方子安笑著剛想謙遜幾句,卻聽萬大海又道:“既如此,更應該好好的讀書去了,怎好來做這生意去?再說了,我可沒有出山的打算。我已經好幾年沒出海了,早已金盆洗手,不干這一行了。你瞧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可經不住海上的風浪。怕是要教公子失望了。你另請高明吧。”
方子安聽了這話,心里涼了半截。轉頭看著劉老把頭。劉老把頭渾若無事的道:“喝酒喝酒,怎地都光說話不喝酒了?喝!”
幾人一起喝了杯酒。劉老把頭鐘意那咸魚干,又嚼了兩根,才笑道:“萬老哥。你出海多少年了?”
萬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