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安道:“好。我們來,便是要查清楚張家的事情的?,F在我有幾個問題問你,你如實的回答我。”
張大娘道:“好!你問。只要張家能平安無事,你問什么我都告訴你。”
方子安點頭,沉聲問道:“張大娘在張家多少年了?”
張大娘道:“多少年?沒算過,我十五歲便在張家侍奉了,先是太夫人,然后是夫人,還有小公子?!?
方子安道:“那便是一直在張家了。張家現在還有多少人住在宅子里?”
張大娘嘆了口氣道:“沒人了,就剩下我和夫人了。哎,這人一倒霉啊,立刻便看出一些人的嘴臉來。之前沒出事的時候,家里天天來客人。那些城里的讀書人啊,什么這個老爺那個老爺啊天天來,熱鬧的很。一出事,沒一個人照面。夫人叫人去求他們幫忙申冤,一個個連見都不見。真是一群見風使舵的狗東西們。家里也是,幾個壞東西一見家里出事了,紛紛辭了工跑了。夫人老爺平素對他們多好,全然不念主仆之情。當真是狗都不如。家里的老狗還知道護家呢?!?
說起這些來,老婦顯然心中不平,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方子安忙打斷道:“那家里的其他人呢?我的意思是,家中沒有其他親眷了么?”
“哦,那是有的,兩位小姐和兩位姑爺也是住在家里的。但他們現在去京城了。老爺被押解去京城,夫人叫兩位小姐和兩位姑爺一路跟著照應。到了京城也好跑腿打點,總不能讓老爺連口茶飯都吃不上吧。哎,老爺一輩子的好人,怎么會攤上這么一劫。冤枉死他了。哎!”張大娘抹起了淚來。
方子安基本上明白了張家的現狀,張家出事之后,仆役四散而走,之前張祁交往的一些地方鄉紳讀書人也都全縮頭不敢出面了。張孝祥的兩個姐姐和兩個姐夫都跟隨張祁去京城了。所以現在張家只剩下了張大娘和張孝祥的母親在家中。難怪昨日踩點時半天無人出入張家,晚間去時除了那西院之外,沒有聽到任何的動靜。原來,家里的人都走光了。
“張大娘,不要難過。張大娘,張狀元的伯母丁氏,你侍奉過她是么?”
“是啊。我本來是伺候夫人的,但有一段,丁大嫂身子不好,夫人說我伺候人心細的很,會照顧人,便讓我去照顧了丁大嫂兩年??烧l想到,丁大嫂怎么就沒了,而且還說是老爺殺的,這怎么可能?老爺和夫人待丁大嫂如母一般。大伯死在金國,老爺和夫人都說丁大嫂可憐,就這么守了幾十年,也不嫁人。老爺不知多么敬佩和感激丁大嫂呢,怎么會殺了丁大嫂?那幫人胡說八道,怎么喊冤都不聽,硬是把老爺給抓走了。我敢拿我這條老命擔保,老爺怎么會殺丁大嫂?老爺自己都是個心慈心善的人,連個螻蟻都不肯踩死,又怎么會殺人?那些人都是瘋了么?怎么就能這么冤枉人呢?”張大娘又開始掉淚,絮叨了起來。
方子安道:“張大娘能否告訴我丁大嫂死時的情形?”
張大娘道:“我也不太清楚啊,那天早上,我正侍奉夫人起床,突然便有衙役捕快們闖進來要拿老直接便拿了老爺。那領頭的說,是丁大嫂舉報老爺是金國細作,要拿了老爺帶著丁大嫂去堂上對質。我們慌忙跟去,進了丁大嫂的屋子,卻發現丁大嫂死在床上。那些人便說是老爺殺了丁大嫂。之后衙門里來了很多人,驗尸查勘弄的一番,說是丁大嫂被老爺給勒死了。還說丁大嫂的婢女小梅看到昨晚老爺去了丁大嫂房里,似乎還吵了架。這個小梅,平日便是一副狐貍精樣子,我早知道她不本分?!?
方子安皺眉道:“小梅?她事發之后便消失了?”
張大娘咬牙道:“得虧她跑的快,不然我撕爛她的嘴。她被官府帶去錄口供,之后便再沒回來。她還有臉回來么?回來我也撕了她?!?
方子安皺眉沉吟片刻,又繼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