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安苦笑道:“不難為你了。要想揭露這陰謀,得有人證物證。你發現沒有,這里邊有兩個人很明顯是撒了謊的。一個便是丁氏的婢女小梅。她撒了謊說張大人在丁氏死前的晚上去找過丁氏,這證詞便完全坐實了張大人刺殺當晚在場的證據。其后她其實是跟隨官府回衙門,甚至丁氏的入殮也是她在旁的。但是她不但沒有說出丁氏的死因,而且事后消失的無影無蹤。這說明她不但撒謊,而且是被買通或者被逼迫這么做的。”
沈菱兒瞪園眼睛道:“對對對,是這么回事,這個婢女小梅一定有問題。”
方子安道:“另外一個睜眼說瞎話的便是縣衙里的仵作了。他的驗尸結果決定了案情的走向,但顯然他說謊了。也是被買通或者強迫說了假話。丁氏的胸口傷痕對于仵作而言發現一點而言不難。所以,婢女小梅和仵作兩個人是我們下一步要找的人。這也是直接破除對方誣陷證據的最得力的證據。只要他們招供出實情,我們便可以徹底翻轉了。”
沈菱兒點頭道:“公子所言極是。除了那仵作,縣衙里定有不少人是幫兇。比如說本地的縣官,恐怕便是幫兇。”
方子安贊許的點頭道:“很有長進,本縣的縣令何進必是幫兇。否則,他的手下仵作又怎敢說謊。這件事沒有縣令何大人從中的安排是絕不可能這么周密的。”
沈菱兒道:“公子,那咱們下一步該先找誰?”
方子安想了想道:“那婢女小梅消失不見了,張家人說她回老家了,我覺得沒這么簡單。這個人是關鍵之人,那些人怎會容她回家這么簡單,他們難道不怕張家人去找她詢問么?”
“公子的意思是……那個婢女她有可能……被滅口了?”沈菱兒顯然已經開竅了。
方子安點頭道:“就算沒被滅口,也必然藏匿不見了。找她的難度頗大。咱們今晚,先去找那個仵作。他是衙門的人,絕對不會被滅口,必是縣令何進的私人,有把握保守秘密,否則何進不敢用他。他必然活的滋潤的很。便先找他的晦氣。”
……
方子安和沈菱兒重新回到大街上的時候,城中的情勢已經大不相同。縣衙捕快衙役們正在街頭四處盤查,甚至有地方民團兵馬和身份不明的人也在城中盤查百姓。正如方子安猜測的那樣,封城門之后便開始大搜查。這進一步的說明方子安懷疑自己和沈菱兒的身份暴露是極有可能的。
兩個人不敢再大的街道上行走,只能穿胡同走小巷盡量避開盤查之人。好在從昨晚開始,一直陰沉沉悶的天氣終于爆發,天空陰云之中一聲悶雷之后,開始往下落雨。雨勢越來越大,夾雜著閃電雷鳴,這一切就像是驅趕人的皮鞭一般,短短頓飯時間之后,整個縣城街巷之中便空無一人了。那些搜查的人也都不知道躲到那里去了。
方子安和沈菱兒在一家屋檐下躲了一會雨,雨勢漸小時,天色也黯淡了下來。兩人穿過雨簾往城中心的縣衙方向而去。因為不知道仵作是誰,也不能亂問一氣,也不知道他在不在縣衙之中。站在縣衙左近的街道上,方子安想了片刻,轉身進了一家開著門的小飯館里去。
小飯館里沒多少客人,下雨天把人都趕走了,所以掌柜的跟一名伙計正坐在陰暗的店堂里發呆。見到方子安進來,掌柜的忙起身招呼。
“客官,吃飯么?”
方子安將一錠銀子拍在桌上,沉聲道:“燒幾個好菜,燙兩壺酒,送到衙門王仵作那兒去。這是他托我點的酒菜。”
“王仵作?本縣縣衙只有一個姓趙的仵作,叫做趙喜。什么時候來了個王仵作?”掌柜的發呆道。
方子安把眼一瞪,罵道:“你耳朵在打蒼蠅么?我說的便是趙仵作,什么時候說他姓王了?你自己聽錯了還賴老子么?”
掌柜的無語,苦笑道:“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