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群情如沸,除了秦黨眾人保持沉默之外,今日大早朝上有很多是官職不高的官員,他們處于朝廷爭斗的外圍,所以并不太敏感。其中一大部分是軍中武將,作為軍人,對于這種事自然是很難容忍。一個個熱血上頭,面紅耳赤。倘若不是在朝堂之上,不是在皇上面前,怕便要破口大罵了。
“諸位安靜,朝堂之上,亂糟糟的成何體統(tǒng)?”樞密副使湯思退不滿的喝道。
眾人安靜了下來,一名官員卻出列沉聲問道“敢問皇上和秦相,朝廷打算如何回應(yīng)金國的無禮要求?”
說話的是殿前司都虞侯齊元慶,乃是楊存中手下的人。
趙構(gòu)道“齊愛卿,朕還沒有結(jié)論,這不是正要跟諸位愛卿商議此事么?”
齊元慶躬身道“皇上,這種事還商議什么?直接駁斥便是。金人得寸進(jìn)尺,貪得無厭,這種無禮的要求,咱們搭理他們作甚?我大宋難道是金人的奴仆不成?他們想怎樣便怎樣么?”
趙構(gòu)尚未說話,秦檜呵呵笑道“齊大人,不要這么激動,今日本就是商議此事的。駁回或者是其他的應(yīng)對之策都是可以的,只要眾官都同意便可。”
齊元慶道“秦相說的也是,皇上,臣認(rèn)為該駁回。不知有無官員附議。”
“微臣附議!絕不能答應(yīng)。”一名軍官出列道。
“微臣也附議!”
“還有微臣。”
“微臣也附議!”
一時間數(shù)十名官員紛紛出列,出言表示附議。
趙構(gòu)皺著眉頭沒說話,只看著秦檜。秦檜看了一眼一言不發(fā)的楊存中,口中呵呵笑道“這么多人附議,看來金人是犯了眾怒了。確實,金人欺人太甚,得寸進(jìn)尺,提出的條件讓人無法接受。兩國和議已經(jīng)達(dá)成十二年,這時候卻又來出爾反爾,令人痛恨之極。不過……倘若直接駁回,恐怕會帶來一些后續(xù)的影響,不知道諸位想過沒有。”
齊元慶沉聲道“不知有何影響。秦相請明言。”
秦檜捻須不語。湯思退沉聲道“齊大人,拒絕的后果還用說么?金人必然要滋事。不久前才發(fā)生金人洗劫我邊鎮(zhèn)榷場和城鎮(zhèn),殺我百姓之事。那豈非要變本加厲么?”
齊元慶冷笑道“湯大人,那依著你的意思,咱們該當(dāng)如何?答應(yīng)他們?”
湯思退也冷笑道“我可沒這么說。但若依著齊大人的意思,難道是要跟金人重啟戰(zhàn)端,再次開戰(zhàn)不成么?齊大人莫非也和外邊一些人叫嚷的那樣,說什么‘收復(fù)河山,滅了金國’不成?”
齊元慶張了張口,卻沒說出話來。他是高級將領(lǐng),自然知道自己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重啟戰(zhàn)端這種話私下里說說倒也罷了,在皇上面前說是不妥的。皇上不想和金人作戰(zhàn),這已經(jīng)是人所共知之事。他不過是禁軍中的一名將領(lǐng),豈敢胡言亂語。
湯思退看著齊元慶的神色,有些得意的道;“齊將軍怎么不說話了?我大宋好不容易休養(yǎng)生息,有了今日的局面。紹興和議開創(chuàng)了我大宋中興的大好局面,其影響媲美當(dāng)年澶淵之盟。澶淵之盟給我大宋和遼國之間帶來了百年和平的盛景,憑著一時意氣,便要毀掉皇上和秦相深謀遠(yuǎn)慮為了我大宋存亡才訂立的和議么?正所謂小不忍則亂大謀,這般意氣用事,怕是會因小失大吧。你們這些武官可以說這些過頭話,可以憑著腦子發(fā)熱行事。我們這些受皇上隆恩的,怎可不為江山社稷,大宋中興考慮?”
齊元慶是個武將出身,當(dāng)年是靠著和金人作戰(zhàn)英雄才走到今天的位置。打仗可以,耍嘴皮子豈是湯思退這種文臣的對手。被湯思退這么一番話說的更是張口結(jié)舌,無言以對了。他明知道湯思退的話不對,但是被湯思退這么一說,反倒好像是自己的不是了。
“湯大人!你說自說,怎地又拿文臣武將出來說事?武將怎么了?皇上早就說了,文臣武將皆為朝中官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