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兒,莫哭了,給我們斟酒吧。今夜,我們不醉不休!”秦惜卿微笑道。
方子安也笑道:“說的好,不醉不休。菱兒,咱們喝酒。莫要哭哭啼啼的,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人。還記得你對我下手的時候,冷血無情,手段狠著呢。”
沈菱兒抹著淚道:“公子又提那些事作甚?你不是說再也不提了么?”
秦惜卿笑道:“菱兒怕是當時怎也想不到,有朝一日會為了子安流眼淚。可見世事輪轉,變幻無常。人永遠不知道未來等待著的是什么。所以,今日我們能歡歡喜喜的團聚于此,便該好好享受此刻才是。”
方子安大笑道:“惜卿何時也變得這般宿命傷感了起來,你們都變了。唯我沒變。放心吧,我方子安也不是沒經歷過風浪,沒經歷過危險。但是我還不是活的好好的。想要我死,哪那么容易?喝酒喝酒。”
沈菱兒提起酒壺給方子安斟酒,秦惜卿也舉著酒杯道:“給我也斟酒。”
方子安笑道:“惜卿不是不能喝酒么?”
秦惜卿道:“我那是怕傷了嗓子。但我適才想明白了,我又不打算再去給人唱曲,又不打算再過以前的日子,我擔心傷了嗓子作甚?可真是蠢得很。莫如與君共飲,博君暢懷。”
方子安哈哈笑道:“好,那你也喝。但好好的嗓子,卻也不用糟蹋了。就算不唱給別人聽,以后我還想你唱給我聽呢。今晚可以喝,以后便不能喝了。”
秦惜卿點頭道:“聽你的便是。”
當下三人推杯換盞,酒到杯干,歡笑共飲。方子安撿些好笑的事情說,逗得秦惜卿和沈菱兒咯咯而笑。秦惜卿和沈菱兒也逐漸放開了,兩人都脫了外邊的錦襖,只著中衣。兩女身材玲瓏,酒酣耳熱之際,更是飛霞撲面,嬌艷無比。云鬢慵松的樣子,更是有萬種風情。方子安看著兩女,神魂飛揚,不知身在何處。秦惜卿和沈菱兒其實已經喝得差不多了,兩人都已經醉眼朦朧了。
“方郎,你明日便要回京了吧,后日便要走了吧。惜卿也不便露面相送,今晚這酒席便算是給君踐行之宴了。待惜卿為你唱幾曲,給方郎助助酒興。”秦惜卿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笑著道。
方子安撫掌贊道:“那可太好了。我好久沒聽惜卿唱曲了。”
秦惜卿點頭而笑,晃晃悠悠前往帳縵隔起的擺著琴臺的隔間去。沈菱兒搖搖晃晃的起身扶著她前往。兩女跌跌撞撞,身形如柳,背影曼妙撩人。方子安定定神,甩甩頭,抑制住上涌的酒意,提著酒壺,攥著酒杯也跌跌撞撞的跟著走去。
秦惜卿身形搖晃著在琴臺前坐定,方子安找了一個蒲團坐在側首。
“菱兒,放下帳縵,”秦惜卿輕聲道,“我不想這歌聲被別人聽見,今晚的曲兒,只為方郎而唱。”
沈菱兒依命,解開挽起的絲絳,厚厚的帳縵頓時落下,一直拖到地上。立刻形成了一個方圓不足兩丈的小小的由厚厚的布幔圍起來的私密空間。方子安斜靠著旁邊的蒲團,端著酒杯湊到嘴邊喝了一口,笑道:“開始吧,我等著聽呢。”
秦惜卿嗔道:“急什么。長夜漫漫,時間還早呢。”
方子安哈哈一笑,自顧喝酒。秦惜卿坐在琴案旁,伸手叮叮咚咚的調試了琴弦片刻,雙手如蘭,在琴弦上撫動。琴音便如流水潺潺一般緩緩響起。方子安閉目搖頭欣賞,然后,秦惜卿曼妙的聲音不知不覺中融入琴聲之中。
“恨君……不似江樓……月,南北東西,南北東西,只有相隨無別離。恨君卻似江樓……月,暫滿還虧,暫滿還虧,待得團圓是……幾時?”
一首小詞,清新雋永,唱的深情款款,直入心田之中。
“方郎,獻丑了。”秦惜卿輕聲道。
方子安點頭,舉了舉酒杯,仰脖子喝干。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