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卿的藏身之處。又跟我說什么不要一條道走到黑是什么意思?你怎知我走的是一條死路?”
趙長林叫道:“子安兄,我是好心好意的提醒你。你是普安郡王的人,現在普安郡王倒了,你必要受到清算。所以我才提醒你不要一條道走到黑,要懂的變通。或許之前我們的想法都太幼稚,有些人也沒那么壞。以前朝中發生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我們應該實際一些,要做一些實實在在的對朝廷有利的事情,低一低頭又算什么?何必非要……跟一些人針鋒相對?”
方子安緩緩點頭,沉聲道:“我明白了,我全部都明白了,你不必再說了。”
趙長林嘆道:“子安兄,我是真心的想為你好,你我有同窗之誼,你曾經因為我多嘴受牽連,你也沒有怪我。這些我都記著。我來巢縣赴任時,你還贈我銀兩馬車,這些恩情我都記著。正因為我記得你的好,才會來提醒你。我對天發誓,趙長林若是對你方子安做過半點不軌之事,天誅地滅。別人再怎么逼我,我也不會對子安兄做什么不好的事。這是我的底線。但是,子安兄啊,局勢變了。之前咱們還能寄希望于普安郡王繼位。但現在他不成了,你何必非要一條道走到黑呢?局勢變了,咱們也得跟著變通不是么?”
方子安冷笑道:“然則你便接受別人的錢財,接受別人幫你弄來十萬兩銀子的修堤款項,便替別人當說客,來勸我識時務是么?便打探惜卿的下落,好讓賊子去抓獲她,以逢迎你的新主子是么?”
趙長林叫道:“我沒有,他們說了,秦惜卿是被普安郡王蠱惑,她不會有事的。只是必須要結案,抓到她之后,錄了口供便放走。此事也絕不牽扯你。他們說了,如果你從此不再跟……跟他們作對,他們絕不會對你不利。他們也認為你個棟梁之才,不想你誤入歧途。”
“住口!”方子安厲聲大喝,嗔目道:“趙長林,你的愚蠢讓我驚訝。我寧愿相信你是蠢,而不是壞。想想我的老師,想想那些被他們殘害的忠良,想想我大宋的恥辱吧。當然,或許你心里早已不會去想這些事了。我跟你其實也無話可說了。長林兄,畢竟你我曾經交情一場。你勸我別誤入歧途,我也勸你趁早想清楚,懸崖勒馬。”
趙長林還待再說,方子安擺手道:“長林兄,你不必再說了。人可以選擇自己的道路,但也要承擔選擇的后果。除非你已經決定了承擔一切選擇的后果,否則,還請三思而行,慎重為之。大是大非上,要站穩腳跟,不能為眼前小利所動,否則必后悔無疑。”
趙長林道:“這算是對我的忠告么?我并不需要你的忠告。”
方子安搖頭道:“這是作為曾經的好友,最后的幾句心里話。你聽得進最好,聽不進的話,便將它忘到九霄云外去吧。長林兄,我最后一次這么叫你。蒙你盛情,今晚相邀,故人相見,回憶過往歲月,甘苦自知,卻也讓人唏噓。咱們干了這第三杯酒,我便要回營了。其他的話我也不問,你也不必跟我說。我既不想知道誰在背后搞鬼,要你對我做些什么,也不想知道你是如何變成今日之你的,那其實對我而言并不重要。還是那句話,你我終究是你我,我不能強迫你,你也莫要勉強我。你我都好自為之吧。”
方子安仰脖子咕咚咕咚喝干第三杯酒,想著低眉沉吟的趙長林亮了亮杯底。然后伸手撩起長袍下擺,但聽刺啦一聲響,長袍一角飄落于桌上,方子安已然轉身闊步而去。
趙長林呆呆的看著那片衣角的碎布,出神半晌。抬頭來看著廳外黑洞洞的夜色,喃喃自語道:“方子安,你有你的想法,我趙長林也有我自己的想法。你覺得你是對的,難道我便是錯了么?識時務便是錯?我想借力而上便是錯?難道我連為百姓建造堤壩的事都辦不成,在這里一事無成便是對的?我變通而為,也是為了能夠做些事情,這難道也是錯的?你確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