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還真是。可是怎么還聽著有隆隆之聲呢?那是什么聲響?”雷虎道。
“那是冰下河水的奔騰之聲。莫看河面結(jié)冰了,下方的河水可還是在奔涌的。”馮一鳴笑道。
“好厲害。冰下流水都這般咆哮轟鳴,若是沒結(jié)冰,那還了得?”趙剛是南方人,根本沒見過黃河,故而也不知道黃河的河水奔涌的情形。
“這么說吧,一根羽毛在黃河的激流之中也浮不起來。”馮一鳴笑道。
“厲害!”趙剛咂舌驚愕。
方子安看著下方的河面,心中有些擔(dān)心。黃河結(jié)冰不足為奇,但是方子安擔(dān)心的是河冰的厚度是否足以支撐車馬渡河。之前路途上,大伙兒討論的最多的也都是渡黃河的問題,那是路途上最大的障礙。沒有船只,靠著羊皮筏子渡黃河可不太靠譜。方子安知道,后世到了冬十月黃河上游一帶便會結(jié)冰,此處屬于黃河中游,臘月里應(yīng)該會冰封起來,但是以方子安的認(rèn)知,黃河激流即便冰封,怕冰層也不會太厚。
“前面便是王屋山余脈了吧。”史浩看著遠(yuǎn)方沉聲說道。
方子安等人這才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遠(yuǎn)處。但見雪后陽光照耀之下,遠(yuǎn)處地平線上山巒起伏,巍峨連綿。即便距離的很遠(yuǎn),依舊能看出那是一片大山。汴梁以北雖是大片平疇之地,但是相聚百里之外,便是太行山脈南端和王屋山余脈了。
“到了,我們真的到了。”趙剛激動的道。
“望山跑死馬,還有百里之遙呢。還是先渡河吧。”馮一鳴笑道。
眾人停下來在崖下歇息,準(zhǔn)備過河的安排。方子安親自帶人下到崖下河灘,登上冰層檢查強度。站在黃白交錯的河冰冰層上,那種感覺當(dāng)真讓人魂飛魄散。因為整個冰層似乎是在抖動的,發(fā)出嗡嗡的轟鳴。冰層之下流水滾滾,撥開積雪之后,有的地方可以看到下方急速奔流的濁流。站在這樣的冰面上,就好像站在一個隨時會爆發(fā)的火山口上一般。讓人感覺自己實在是渺小的可憐,不值一提。
一隊人相互用繩索綁著,相隔十余步一人,慢慢的往河心探路。每走數(shù)步,便打穿冰層查看厚度。在距離河岸較近的地方,冰層厚度達(dá)三尺有余。但越往河心位置,冰層便越薄。在最中心的位置,冰層厚度不到一尺。這讓方子安有些不安。按照方子安當(dāng)年在部隊里的經(jīng)驗,冰層厚度達(dá)到一米汽車是可以上冰活動的,但是不到一尺的厚度,恐怕有些危險。人馬走在上面都有可能有危險。特別是這黃河的冰,里邊摻雜太多的泥沙,冰層整體呈黃褐色,含有雜質(zhì)的冰是更不牢固的。倘若落水,以黃河冰下的水流,便是一百個人也拉不住,直接便會被卷走。
為了驗證冰層的厚度,方子安決定冒險試一試中心位置的冰層強度。他將撓鉤鉤在遠(yuǎn)處的厚冰之中,錨了三根繩索,然后將繩頭綁在腰間走到了河中心的冰面上,突然大力的開始蹦跳起來,在上面連續(xù)跳躍,猛踩冰面,試探冰層的強度到底如何。確定一個人沒有問題之后,又以同樣的辦法讓另一名身高體壯的士兵來一起撒歡。人數(shù)增加到了五人,冰層只在眾人的跳躍踩踏下發(fā)出悶悶的聲響,但卻沒有破裂。方子安放心了。實踐證明,一尺的冰層還是能承受六七百斤的重量的。這已經(jīng)足夠了。只需要人馬分過,不要太擁擠,人員便可過河。而大車渡河,將物資卸下一樣樣的過,雖然慢些,應(yīng)該也不會有什么問題。無非便是用的時間長一些罷了。
午后時分,車馬陸續(xù)下到河灘,按照布置緩緩的渡河。一小隊一小隊,一輛車一輛車,一匹馬一匹馬的過河。前前后后花了兩個多時辰,到傍晚時分,所有車馬人員終于齊齊整整的渡過黃河,成功的集結(jié)在黃河北岸的曠野之中。
人馬也顧不得休息,立刻動身往北邊山巒起伏處趕路。天黑之后又摸黑行了兩個時辰,終于在二更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