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幾名漢子顯然是忠義軍中的骨干,一個個皮膚黝黑,身上的盔甲倒也齊整,只是一個個面目頹唐,一副飽經風霜的疲憊模樣。
“來來來,給各位兄弟介紹介紹,這一位是若梅的夫君,方……方子安。方子安,這是肖將軍,這是孟將軍,這是李將軍,這是……”張敵萬熱情的介紹著。
方子安團團拱手,跟眾人見禮。眾將軍也紛紛還禮,眼光卻很不善。這些人一無例外都對朝廷來的人沒有什么好感,很多人也只是敷衍的拱拱手,神情冷漠。
“張統領,各位將軍。史大人舟車勞頓,身子倦怠,實在是撐不住了。他已然睡下了。我代他向張統領和各位將軍道個歉。并非是他無禮,而是他實在是撐不住了。”方子安拱手解釋道。
張敵萬尚未說話,一名將領卻沉聲罵道:“什么鳥玩意?一來便耍派頭?大統領設宴他都不來,故意擺譜么?”
“就是。什么東西!他是朝廷的官,可不是咱們忠義軍的官,在我們面前擺什么官架子?”另有一名將領也沉聲附和道。
“肖貴,李大志,你們什么意思?怎么說話呢?”張若梅皺眉嬌聲喝道。
“若梅小姐,我們可沒罵你這位如意郎君,我們罵的是不給面子的那位史大人。怎地?連他也罵不得么?”
“是啊,若梅小姐,雖然說,我們對你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如意郎君一無所知,但你說是,那便是了。我們把他當自己人。其他的南邊來的人,我們可沒義務去給他好臉色。”
兩位將領不肯示弱,沉聲反駁道。
張若梅皺眉喝道:“二位是故意找茬是么?跟自己人耍什么橫?有本事去殺金狗去。”
肖貴冷笑道:“若梅小姐,不是我們不敢去,而是大統領下令了,不許出山。你以為我們想天天困在這里么?”
張若梅氣結,跺腳對張敵萬道:“你瞧瞧你這些兄弟,這般沒禮數。不是赴宴么?說這些有的沒的作甚?”
張敵萬笑著擺手道:“妹子,大伙兒現在脾氣都不好,只是隨口說幾句罷了,你何必在意。都莫要吵了,史大人不來,我妹夫來了不就成了么?肖貴,你們幾個也別甩臉色給我瞧,我知道你們憋得慌,有氣沖著我來便是。”
肖貴等人忙拱手道:“大統領,我們可不是那意思,只是這些南邊朝廷來的人太擺譜,不給大統領面子,我們可不管他是什么官兒。到了咱們這里,便得守規矩。咱們把最好的酒菜拿出來了,還不識抬舉。實在是讓人惱火。”
張敵萬擺手道:“得了得了,到處冒邪火作甚?坐下,都坐下。”
肖貴等人這才訕訕落座。張敵萬朝方子安等幾人招手道:“妹夫,帶著你的人也坐下。”
方子安一直面帶笑容聽著這些人發脾氣,心里其實挺可憐他們的。看似只是一場無謂的吵鬧,但其實說明這些人的情緒都已經到了極度崩潰和壓抑的邊緣。一點點小事都會起爭執,都會鬧騰起來。張敵萬看似有些縱容,但其實他這么做是對的,讓下邊的人宣泄宣泄,而不是去斥責他們,這反而是有好處的。看明白了這些,自己也不必去為這些事計較了。
“諸位將軍,不是史大人擺官架子,而是他實在是撐不住了。他是讀書人,已經五十歲的人了,這一路我們冒著嚴寒風雪趕路,實在是難為他了。諸位對此有些什么誤解也難免,有什么不高興的沖我來便是,但請不要辱罵史大人。史大人特意交代了,我們來此是叨擾忠義軍兄弟的,所以盡量不要給諸位添麻煩。史大人還吩咐了,來此叨擾忠義軍兄弟,甚是心中不安。故而備了一份薄禮送給忠義軍眾兄弟。禮品是全新盔甲三十套,兵刃弓箭各三十副,戰馬二十匹。因為我們路途遙遠,我們也攜帶不了太多的東西,之后我們還要趕路,所以只能贈送這么點小小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