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張敵萬的尸體在長桿頂端搖晃吸引對面的注意力,下邊的人還起著哄大聲哄笑著。
這便是蕭懷忠將張敵萬的尸體帶到這里的用意。他認為,張敵萬死后,忠義軍上下已然群龍無首,定然張惶恐懼。他要在這種情緒上再加一把料,將張敵萬的尸體懸掛在陣前去炫耀去刺激去恐嚇,更是一種羞辱。
山崖之上,有人很快注意到了懸掛的尸體。雖然張敵萬已經死了,尸體也已經面目全非,但是很多兵士還是從他的形貌衣著上認出了那是他們的大統領張敵萬。
“那是……那是張大統領的尸體么?”有人臉色煞白驚愕的叫道。
“好像……是大統領的尸體,是他,是他。”
“大統領啊,你死的好慘啊。金狗如此作踐大統領的尸身,他們還是人么?這群禽獸啊。”
山崖上的忠義軍將士們確定了那是張敵萬的尸體之后,很多人大聲哭了起來,一個個朝著張敵萬的尸體跪下,捶胸頓足的哭喊起來。
張若梅得到消息奔上山崖,一眼便認出了那是張敵萬的尸體,頓時也痛哭失聲,心中痛楚不已。
“金狗這般歹毒,簡直不是人。大統領的尸首不能任由他們糟踐,我帶人去奪回來。”肖貴大罵著咬牙切齒的叫道。
“我也去,我也去。就算是死,也要搶回大統領的尸體。”兵士們紛紛叫嚷起來,鬧作一團。
方子安皺著眉頭想說些什么,卻又沒有說,直轉頭看著張若梅。張若梅眼淚婆娑,跪在地上哭泣。聽肖貴說了那話,張若梅伸手擦干眼淚,站起身來。
“誰也不準去!”張若梅沉聲道。
正準備組織人手的肖貴詫異道:“什么?”
張若梅冷聲道:“我說了,誰也不準去。大敵當前,敵人馬上就要發動進攻,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守御位置,你這一去,大伙兒都要跟著去,豈不亂了套。再者,你去豈非是送死,對面那么多金兵,怎么搶?”
肖貴吼道:“我不怕死。我不能看著他們這么作踐大統領的尸首卻什么都不做。”
張若梅冷聲道:“肖將軍,我再說一遍,不許!你不怕死,但是你打亂了我們防御的布置。你不怕死,可我不能讓弟兄們無謂的去送死。金狗這么做便是要擾亂我們,羞辱我們,我們豈能上當?”
肖貴咬牙道:“你……好無情!”
張若梅苦笑道:“肖將軍,你昏了頭了。那是我的哥哥,我心中痛如刀絞一般,但是我不能被憤怒沖昏了頭,忘了大事。哥哥在那里也好,我們就當他陪著我們一起戰斗。倘若真要哥哥英靈慰藉,我們就要在他的眼皮底下殺敵,每殺一個人,都是給我哥哥報仇,都讓他更加的歡喜。而不是……要去送死,懂么?”
肖貴無言以對,滾燙的頭腦冷靜了下來,也意識到自己太沖動了。去了也搶不回來,徒然送命罷了。自己適才說的話也太過分了。
“肖將軍,若梅小姐說的對,不能去送死。金狗就要進攻了,便讓大統領在戰場上和我們并肩戰斗吧。多殺幾個敵人,比送命要好。快回北邊崖壁上去吧,那里是你負責。”李大志沉聲道。
肖貴嘆了口氣,朝張若梅一拱手,轉身離去。
方子安自始至終沒有說話,直到肖貴離去,張若梅的目光投向自己時,方子安給了她一個贊許的眼神。張若梅的處置跟得當,她變得成熟了。或許是基因遺傳的原因,方子安在張若梅身上隱約感覺到了領軍者的潛質和威嚴。她已經快要學會了去控制自己的沖動,一切從全盤考慮,從大局考慮了。
戰鼓三通,金兵的進攻開始了。他們戰法并不花哨,大量弓箭手聚集在深澗邊緣地帶,弩車和旋風炮布置在空地上,采用遠程打擊的手段壓制對手,對對方兵馬進行密集的壓制,讓對方無法抬頭。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