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溝通,忠義軍同意讓金兵將領蕭正德帶著幾名兵士從索橋過去,抄近道前往北崖查看實情。蕭正德等幾人順著鎖鏈爬了過去,下了東山崖直奔北崖雪崩之處。
一個時辰之后,蕭正德手軟腳軟臉色煞白的回來。
“怎么樣?到底發生了什么?”蕭懷忠大聲問道。
蕭正德抹著額頭上的汗,顫聲道:“了不得了,元帥。真的是雪崩。整座山谷全部填平了。趙祁年和那一萬五千人全部沒了。只有不到一千人僥幸活了下來,一個個已經走不動道了。太慘了。全部被雪活埋了。雪地里走幾步便是死人,踩上去……能感覺到下邊全是人……”
蕭懷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臉色灰白,嘴唇抖動,半晌說不出話來。
“天譴啊,天譴啊,真的是造天譴啊。老天爺懲罰我啊。一萬五千人啊,一眨眼全沒了么?我完了……我該怎么跟皇上交代啊。四萬大軍,加上壺關的八千人,一共四萬八千兵馬?,F在……剩下不到三萬人了。完了,全完了?;噬蠒⒘宋业?。”蕭懷忠喃喃自語道。
蕭正德顫聲道:“元帥,我瞧那北邊山崖全部填平了,深澗已經全部被雪覆蓋,已成一條可直通封龍山北崖的大道。要不咱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集合全部兵馬從北邊山崖攻進去。滅了忠義軍,也好跟皇上交代?!?
蕭懷忠眼睛放光,看到了希望。他思索了片刻,卻又緩緩搖頭道:“這是天譴,你知道什么叫天譴么?老天爺幫他們,我們贏不了了。一下子死了這么多人,下邊的人還敢動手么?再者……你說的是北邊那座山雪崩了,南邊那座山呢?崩了么?上面有雪么?”
蕭正德猛然一驚,渾身冒起了冷汗。適才去查看的時候,那個方子安在旁陪伴。在災難現場的時候,方子安指著南邊那座山峰跟自己說的話。
“雪崩的時候,只有北邊的雪山發生了雪崩,其實南邊的雪山更高,山坡更陡峭,更容易發生雪崩。也不知老天爺怎么想的,偏偏留了南邊的山峰沒有崩塌,真是奇怪的很?!?
方子安是笑著說這話的,當時蕭正德正處在震驚狀態,并沒有太過在意此事。但現在蕭懷忠這么一說,他頓時驚醒了過來。于是將方子安說的話跟蕭懷忠學了一遍。
蕭懷忠也是冷汗直冒,半晌開口說道:“我們的撤兵了,進山剿八字軍便是個極大的錯誤。老天爺明顯是要懲罰我們了。再不走,我們都得死。我有預感,南邊那座山上的雪是給我們留的,我們只要集合兵馬從那山谷再進攻,必然和趙祁年同樣的命運。到時候我們剩下的近三萬人也要全部完蛋。不從北邊進攻的話,現在工兵造橋輜重全部已經沒了,對方已經有了兩架床弩,加上老天爺幫他們,我們贏不了,沒得送了性命。”
蕭正德咂嘴點頭道:“元帥所言甚是??墒?,咱們這么回去……皇上能饒得了我們么?皇上那脾氣,可不好說話啊。不過,元帥當日救駕有功,或許皇上會看在那件事上不予追究。”
蕭懷忠呵呵冷笑道:“他會記著別人的功?蕭裕功勞大不大?唐括辯功勞大不大?這都是為他謀得皇位的大功臣,還不是都死在他手里。你可以說蕭裕是造反。可蕭裕為什么造反?還不是感覺到了自己要被殺?完顏亮這個人,薄情殘忍,可患難而不可富貴,寡廉鮮恥,絕對不可相信。我們這般情形回燕京,必被他立刻誅殺?!?
蕭正德嗔目道:“那我們怎么辦?打又打不得,退又退不得,那便如何是好?”
蕭懷忠沉吟半晌,咬牙道:“我們回西京去,大同府是我的底盤,帶著這近三萬兵馬直接回大同府,過我的逍遙日子去。”
蕭正德驚愕道:“元帥這是要……造反?”
蕭懷忠冷笑道:“造反?完顏亮不逼我,我便還是大金的臣子,咱們相安無事。倘若他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