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凝月冷笑道“楊大帥何必如此,這么大的事,您能不知?皇上下旨,說我爹爹和方郎在金國參與叛亂,要將我兩家抄家滅族。我娘已經被他們抓了,我和方郎的妾室春妮恰好今日出游,躲過了一劫。現如今城門封鎖,我們已經出不去了,春妮姐姐即將臨盆,此刻不知是死是活。我們迫于無奈,想起方郎臨走時交代我們的話,說有什么緊急之事可來尋楊大帥相助。現在看來,方郎聰明一世,卻也是有看走眼的一天。”
楊存中神情錯愕,眉頭緊皺,面色沉了下來。轉身對身旁一名將領冷聲問道“陳將軍,可有此事?”
那名將領慌忙拱手道“回稟大帥,卑職……卑職知道此事。”
“什么?你知道這件事?怎不回稟?”楊存中厲聲喝道。
那將領低聲道“大帥,卑職以為您知道呢。您將保護史大人和方大人的宅邸的任務交給了卑職,卑職自當盡心盡力。但這一次是大事,皇上下了旨,方子安和史浩兩人在金國參與了金國內部的叛亂,金人派使者來興師問罪,皇上便下旨抓捕史家和方家眾人,革職抄家。卑職以為大帥知道的,大帥午后不是一直陪著皇上么?皇上難道沒告知大帥?我還當大帥是知道此事,覺得難為,所以才沒說話。其實卑職接到了下邊兄弟們的詢問了,這是圣旨拿辦,兄弟們也不好阻攔步軍司侍衛兵馬他們抄家拿人的。”
楊存中罵道“我知道個屁!皇上只字未提。史浩和方子安在金國參與叛亂?怎么會有這種事。是誰奏報皇上的?是不是秦相?”
那將領輕聲道“正是秦相所奏,金國使者也在。”
楊存中皺眉沉吟道“不管怎樣,禍不及婦孺,怎可對兩人家眷動手?皇上的旨意……有沒有說必須拿辦史方兩家婦孺訊問?”
“那倒是沒聽說,只說抄家革職,其他的沒說。”
“那好,史小姐,你莫著急,那春妮姑娘現在何處?你們的事情我管了。你們去我府中暫時安頓,我夫人和女兒會照顧你們的。你娘的事情,老夫想辦法救出來便是。”楊存中道。
史凝月大喜,忙盈盈下拜感謝。
楊存中身邊有人忙低聲道“大帥,這事兒您不好管吧。這是皇上的旨意,皇上要是責問起來,您怎么交代?”
楊存中沉聲道“禍不及婦孺,皇上問起來我自會解釋。我不管方子安史浩做了什么,我之前答應過他的事情,比要辦到。況且,史大人和方子安尚未回朝,消息的來源只是金國的一面之辭,具體情形未必如此。皇上這旨意下的倉促了些。回頭我還得跟皇上說說這件事。嘿嘿,秦相奏議的事情,老夫可不信。退一萬步而言,就算事情是真的,方子安他們參與的是金國內亂,跟咱們什么關系?金人莫非真把咱們大宋當成臣子,有什么事便來鴰噪一番不成?這事兒我管定了。”
“大帥,三思啊。涉及金國之事,又這么快便下了旨意,又是秦相奏議,您卻要收容史浩和方子安兩位的家眷,這真的不太合適。咱們不是怕事,而是……不要授人以柄,讓狗咬到我們身上來。真鬧起來,皇上豈非兩頭為難?”一名將領低聲道。
楊存中稍微有些猶豫,他一直奉行的是忠于趙構的想法,一般不參與朝中爭斗。他和秦檜之間也沒有真正的撕破臉。秦檜再怎么鬧,也很少真正將矛頭指向自己,因為秦檜知道楊存中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偶爾有所牽連,也只是試探性的進攻。而楊存中雖然對秦檜所為極為不滿,但他遵照的是皇上的旨意,皇上能忍,他便也得忍。所以兩人不能說相安無事,卻也是心照不宣并不撕破臉皮。這一次自己若是伸手相助,不但有抗旨之嫌,而且還是直接跟秦檜對著干。收容史浩和方子安的家眷,這其實是很不合適的。倘若皇上要他交出來,那么交還是不交呢?
史凝月見此情形,輕聲道“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