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思退看著那張紙上的內容,臉色劇變,額頭上的汗珠慢慢的滲了出來,呼吸急促起來,手也微微的抖了起來。
方子安微笑看著他并不說話,只看他作何反應。
“污蔑!這是污蔑!方子安,你好大的膽子,你偽造這種信件便想騙得了我么?你本來的罪行并非罪大惡極,不過是在金國行止不端罷了。但你偽造這封信,居心叵測,其心可誅。你這是要動搖我大宋朝廷根基,搞亂我大宋朝堂啊。這樣的罪,怕是沒人能救得了你了?!睖纪艘话褜⒛菑埣埮脑谧郎?,站起身來厲聲說道。
方子安點頭道“不錯,跟我所想的反應是一樣的。你當然不肯信這上面的內容是真的,因為如果上面的內情是真的,你便是同金國奸細為朋黨,狼狽為奸,禍國殃民。你將同奸賊同罪。那是殺頭之罪。不僅掉腦袋,而且要被萬世唾罵。你當然不愿意去相信這信上的話。”
湯思退怒聲道“此信乃偽造,我當然不信。秦相為朝廷效力至今已有一十八年,兢兢業業勤勤懇懇,人所共知。難道滿朝文武瞎了眼?難道皇上……皇上……也瞎了眼?秦相是金人細作?當真是笑話。你們不過是舊事重提,以此攻訐秦相罷了。這種攻訐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方子安冷笑道“醒醒吧,湯大人。如果你知道秦檜是金國奸細的身份的話,今日便當我沒有找你,因為你們是一丘之貉,都是叛國奸賊,那還有什么好說的?但如果你不是,此刻還不警醒,那便太愚蠢了。我給你看這封信,正是你補救立功,力挽狂瀾的一次機會,你若執迷不悟,我還有什么好說的?這封信雖非原件,但原件就在我手里。你瞧,這便是那封原件。你跟秦檜日久,當認識秦檜的筆跡簽名,下邊還有他的手印?!?
方子安從懷中取出原件,展開在湯思退面前。湯思退瞪著眼瞧,伸手要去拿。方子安劈手一躲,冷笑道“我可不能將此物落在你的手里,我對你可不那么信任。萬一你毀了此信,豈非毀了證據。你瞪大眼睛瞧瞧,那是不是秦檜老賊的筆跡。看看那紙張,那是金人常用的羊皮紙,年代久遠,那可是二十多年前完顏昌放歸秦檜老賊時老賊親筆寫的效忠書。嘿嘿!愿以畢生之力,盡忠大金之國,鞠躬盡力,為大金一統天下效綿薄之力……聽聽,老賊說的多么謙卑,多么無恥。他要為大金國效忠,要為大金統一天下而效力呢?!?
湯思退年紀才四十出頭,耳不聾眼不花,這么近的距離,自然看得清清楚楚。跟了秦檜這么多年,他的筆跡,行文的習慣,華麗的簽名,自己都耳污目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自己看到的那張紙上是謄寫的抄本,但方子安拿在數尺之外展示給自己看的那張羊皮紙上的信卻的的確確是秦檜的筆跡和簽名。
“這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怎么會是這樣?”湯思退渾身熱汗淋漓,驚得目瞪口呆。
“怎么不可能?你們其實心里都懷疑,只是沒人敢說出來罷了。立場不同,自然看事情的角度不同。你們想依附于秦檜的權力,自然對他的倒行逆施極為容忍,對別人的指責看成是攻訐污蔑。正是你們這幫助紂為虐之人不肯相信,所以我才和史大人冒死去金國尋找證據。實話告訴你,我在秦檜的格天閣中找到了女真人賜予的免死金牌,這才斷定秦檜和金人必有勾連,所以才主動冒險去金國查找證據。不知你可記得,當初出使的時候,你們這幫人可是順著秦檜的意思要我和史大人去金國出使的,你們都知道老賊想借機除了我們,但你們只知道他想借刀殺人,卻不知他為何這么痛恨我們。因為他知道我們拿走了他的免死金牌,知道我們已經極度懷疑他了。而我和史大人則順水推舟去了金國,我們去的目的便是查找更加直接的證據,否則你們這群糊涂蟲是不會警醒的。這樣東西倒是可以給你瞧瞧,這便是從秦檜的格天閣中偷出來的免死金牌。我問過了,那是女真人開國皇帝完顏阿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