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方子安道:“請皇上下旨,允許臣誅殺老賊,就在此刻。”
趙構道:“可是……怎么殺?他在外邊啊。”
方子安道:“皇上之意是,臣可以此刻殺他是么?”
趙構道:“當然,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那還用說?可是……”
方子安躬身打斷道:“微臣領旨。”
趙構正詫異間,方子安轉頭對著廊柱暗影之中喝道:“動手!”
弓弦連續作響,嗡然之聲在耳邊回蕩。宮門城樓的暗影之中,三支勁箭如流星一般穿破空氣,飛向城下。秦檜策馬立在一百三十步之外,這是認為的安全的距離,是大宋弓箭射程的極限。皇宮之中沒有床弩之類的及遠攻殺器械,所以他根本不擔心會有危險,更何況身邊還有人保護著。
馮一鳴早就隱藏在城樓暗影之中,他得方子安之命,從一開始便準備用強弓狙殺秦檜。尋常弓箭射程百步,強弓射程一百二三十步,而馮一鳴用的是鐵胎弓,射程一百五十步開外。但其實關鍵不在于弓有多強,所謂的有效射程只是弓箭的殺傷距離,距離不代表準頭。就算站在射程之內,射箭者沒有準頭也是白搭。距離越遠,箭支的飛行軌跡更加有偏差,所以便更難命中。
秦檜之所以敢站在一百三十步距離的原因不是因為這里絕對安全,而是他所處的位置脫離了普通弓箭以地毯式攢射以彌補準確率不足的距離。或者說,即便有弓箭能從城樓射到秦檜所在的距離,但只有極少數弓箭手持有強弓能做到。而要準確的射殺自己,則更是聊聊。據秦檜所知,殿前司侍衛中還沒有這么厲害的人。
然而秦檜卻不知道,有一個叫馮一鳴的人,箭術如神,且早已得方子安的指令狙殺他。方子安早就考慮到了秦檜會不會破罐子破摔,自己用自爆身份的事情來要挾趙構。以秦檜的精細和聰明,自己能想到的點他都能想得到,所以,他很可能也會和自己一樣利用這一點為自己爭取交換條件。事實證明,他果然最后惱羞成怒要這么干了。方子安怎允許他破壞眼下已成定局的大好局面。所以馮一鳴早就瞄準了秦檜準備射殺,而方子安需要的只是趙構的一個點頭罷了。
三支勁箭穿透空氣瞬間抵達秦檜身前,秦檜身邊的護衛不可謂反應不快,其中幾人都是秦檜花巨資請來的江湖高手,便是為了保護自己和替自己殺人。箭支破空聲響起的時候,他們快速的做出了反應。一人手持盾牌替秦檜遮擋,一人身手拉秦檜的腰帶試圖讓他的位置改變,另一人橫著身子要替秦檜擋箭。
盾牌上篤的一聲響,一支羽箭正中盾牌。擋箭的那人肩頭上冒出一朵血花來,盔甲被射穿,一支箭釘在他的肩窩處。但是第三支箭,他們沒能防住。秦檜的身材高大,身形肥碩,身后拉扯他腰帶的護衛確實拉動了他的身子,但是卻因為他身子沉重而沒能一下子拉離馬背。第三支箭在擋箭的盾牌和肉盾之間穿過,噗的一聲,釘在秦檜的胸口處。
秦檜本來在大笑,那笑聲突然截然而至,像是被人硬生生的將笑聲塞在了喉嚨里,剩下的只是怪異的聲響和劇烈的喘息聲。那箭并未傷及心臟,而是釘在了他的右邊胸口上。但是這已經足夠了,因為那支箭的箭頭釘在了秦檜的肺里,然秦檜的呼吸頓時停滯,笑聲也戛然而止。
“救……救……我!”秦檜嘶啞著叫道。身旁的護衛尚未來得及施救,秦檜已經一頭栽下了馬背。勁箭貫穿內臟,秦檜又非年輕力壯之人,這一下已然足夠讓他閉嘴。
身旁護衛連忙下馬施救,城樓之上,方子安已然大聲呼喝起來:“所有人聽著,秦檜賊子謀逆造反,已被皇上下旨射殺。爾等乃朝廷兵馬,怎可跟隨老賊謀逆。立刻放下兵刃投降,皇上將不予追究你們的責任。若執迷不悟,就地格殺,株連九族。”
城下叛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