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堂已畢,喜婆將史凝月攙入后宅洞房之中,方子安則在前院迎接賓朋。
本來喜帖只發出去幾十份,方子安在臨安認識的頭臉人物本就不多,大多數人只是面熟而已,所以喜帖發不發倒是有些斟酌。發了人家不來卻也尷尬,而且來了要送賀禮的,所以方子安決定只向熟識之人發喜帖。朝中官員發了十幾份,其余的倒都是一些底層的官員和百姓,連三元坊的老鄰居們也發了幾份。
然而,讓方子安沒想到的是,道賀前來的人絡繹不絕,有的人甚至方子安自己都不認識,要自我介紹方才知曉他是誰。事實上,方子安出使金國的事情早已在城中暗暗流傳,消防軍衙門里那幾個大嘴巴怎會放過這種炫耀的機會,所以方子安在金國策動金國內亂,乃至在太行山封龍山大寨大破金兵的事情都已經在百姓之間傳播。若非方子安嚴令禁止他們說一些機密之事,怕是知道內情的趙剛和雷虎會將秦檜是金國奸細的秘密給捅出去。
很多人都是抱著對方子安的景仰感激之心來的,還有當初消防軍衙門救助的受災百姓們知道了也敲鑼打鼓的前來道賀。他們倒不是來吃喝的,而是來給方子安的婚禮添熱鬧的,來了之后也不進門,齊聲呼喊一些‘百年好合早生貴子’之類的吉祥話兒之后,便擺開鑼鼓家伙開始舞獅舞龍玩鬧起來。這下將方子安的府門前弄的熱鬧非凡。看熱鬧的也多了起來,甚至吸引了精明的小商小販前來販賣東西,搞得跟廟會一般。
方子安命人請他們進來,他們也不肯進來,于是只得命人拿了糖果點心,封了些銀子紅包給他們,權當是請他們來活躍氣氛了。
朝臣也來了許多。雖然方子安跟這些朝臣們不熟,但是人人可都知道方子安。拋卻史浩的身份不說,方子安一早可就是監國太子的人,這也不是什么秘密。這一次方子安雖然得了個戶部侍郎的職位,并非眾人想像的那般一步登天,但是并無明顯征兆看出太子和方子安之間發生了什么矛盾。倒是人所共知的是,方子安主動要求去戶部,替朝廷掙錢。更別是方子安在金國策動內亂的事情人人皆知了。一個小小欽使,出使金國虎狼之地便已經是九死一生了,他不但活著回來了,還把金國弄的一團糟。光是這份勇謀便已經足以讓人欽佩和贊賞了。
方子安在府門前作揖迎合忙的像磕頭蟲,官員們都送了厚禮,有頭臉的官員都是五十兩賀儀起步,家境殷實的更是封了數百兩。門口登記賀禮的老黃笑的合不攏嘴,口中不斷的唱喏禮金,心道:這會府里賬上可要多一大筆銀子了,這幾天方公子花錢如流水,婚禮花了好幾千兩銀子了,帳上都要空了。可算是填補回來了。
“方兄,賀喜賀喜。今日新婚之喜,孝祥前來道賀。我可沒有什么錢物,我送來的是幾管狼毫,也算名貴,給方兄平日寫寫字。”面目黝黑的方孝祥來了,送來了一排大小不一的毛筆,外帶精致的筆架。他倒是和史浩有的一拼,都是書呆子。
方子安笑道:“狀元郎來了便好,還送什么禮?”
方孝祥笑道:“成婚也是小登科,正所謂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恭賀恭賀。”
方子安連連道謝,命人引他進宅。回過頭來,看到一個人來到門前,不禁楞住了。
“你來作甚?這里可沒有你的事。子安成婚,你是來觸霉頭的么?”站在一旁陪同迎客招呼的錢康皺眉喝道。
來的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趙長林。趙長林神色有些尷尬,拱手道:“子安成婚,我自然要來道賀的,不管怎樣,我和子安有交情在的。”
錢康怒道:“交情個屁,你這是看秦檜倒了,又回過頭來拍馬屁了。你這墻頭草,風吹兩面倒。當初也不知怎么錯看了你,不知你竟是這般人。”
趙長林嘆息一聲道:“錢兄,長林調到京城來了,在吏部做事。我也從未和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