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易把玩著手中的匕首,原本就陰沉的臉色更加烏云密布。
一旁站著的袁喜看著在寧易手中靈巧翻飛的利刃,喘氣都小心翼翼的,他看了看外頭的天色,轉移話題道“南王世子這會兒已經出宮一個多時辰了,不久應該就會有他暴斃的消息傳來了。”
寧易皺了皺眉,似是突然想起了這么個人,“他還沒死?”
袁喜以為上司這是責怪自己動手慢了,滿是冷汗地解釋道“他出宮之后沒有立即回住處,還在城里四處轉了轉,人多眼雜我們的人不好在外頭動手,所以……”
寧易打斷了下屬,不在意地道“既然還沒死,那就暫時不用他死了。”
“啊?”袁喜眨了眨眼,沒太明白,“不,不殺他了?”
“嗯。”
“屬下斗膽問一句,大人為何突然改變了主意?”袁喜小心翼翼地問,他想摸清楚這位上司的喜好,以免以后上司興之所起就給自己下個必殺令什么的,那就不美了。
寧易輕飄飄地說“我現在有更想殺的人了,他死不死的不重要。”
袁喜摸了摸脖子,賠笑道“大人更想殺誰?屬下愿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寧易手一揚,匕首就急射了出去,不遠處的香案上那只三足的雙鯉瓷香爐被削掉了一只腳,歪倒下來。
袁喜看著寧易此刻陰冷的目光,又看了看只香爐被削下來的第三只足,覺得身下涼颼颼的,結疤多年的傷處隱隱作痛。
“屬下明白了,大人是更想自己動手。”袁喜尷尬地笑了笑,“那屬下這就去知會他們,殺南王世子的計劃暫且擱置,屬下怕再晚就只能給南王世子收尸了。”
賀林晚回去的時候是與魏氏同車的,魏氏一路上都眉頭緊鎖。
“聽說是衡陽王世子請旨求娶你的?”
“是。”賀林晚給魏氏到了一杯溫茶遞過去。
魏氏嘆了一口氣,看著賀林晚憂慮地道“這回是你父親連累你了。我看不僅衡陽王求娶你的目的不純,就連陛下賜婚恐怕也別有考量……”
賀林晚點了點頭,又笑道“不過父親升了職,總算是一樁好事。”
魏氏卻搖了搖頭,不以為意道“依現在東臨的形勢,都指揮使的位置又豈是好坐的?我到不想他出這個風頭。剛剛在御前,我以為陛下只會賜一個不起眼的爵位下來,誰成想……早知如此,還不如讓你祖父占了這個便宜呢。”
賀林晚想起魏氏剛剛在御前說賀傳武眼睛有病的事情,忍俊不禁。
魏氏見她現在還笑得出來,很是有些無奈,但是轉眼一想,心寬些也好,這樣的性子在經歷變故的時候才能活得好。
馬車回到賀家,賀林晚扶著魏氏下馬車,卻看到賀傳武冷著臉站在馬車外頭,似是在等著魏氏。
“魏氏!你剛剛在圣駕面前是何意?”賀傳武都等不及進內院,就指著魏氏發作道。
魏氏聞言停下腳步,賞了他一眼,“侯爺哪一句沒聽懂?”
賀傳武吹胡子瞪眼,“我什么時候有眼疾了?”
魏氏挑眉道“侯爺沒眼疾?”
“老子眼睛好著呢,你瞎我都不會瞎。”
魏氏淡淡道“侯爺既然沒瞎,怎么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配不配呢?總奢求些自己不該得的,可不是害了紅眼病?”
賀傳武氣得臉都綠了,指著魏氏說不出話來,“你,你……”
魏氏都懶得看他一眼,帶著賀林晚往內院走,“侯爺若是對我不滿意,大可以休妻另娶。”
賀傳武捂著胸口,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可直到魏氏和賀林晚走遠了,他也沒說出要休妻的話來。
等到了魏氏屋里,賀林晚小聲問魏氏“祖母不怕祖父休妻?”
魏氏抬手讓王嬤嬤幫她換下身上厚重的毛皮披風,語氣中帶著幾分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