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那暗沉的天色，視線仿佛穿過了風雨欲來的云層，看到了曾經不堪回首的往事，良久，她才幽幽的吐出了四個字。

“身份！名聲！”

“什么！”張小凡驚愕當場，張大了嘴巴，露出不敢置信之色，他是隱約記得萬劍一的死因的，卻沒想到蘇茹會說出這四個字。

蘇茹言語陡然凌厲了幾分，當年的萬劍一于她來說，便如親兄長一般，他的往事，一向被青云門視為忌諱，但這么多年以來，她心中始終為他不平。

她面上帶著些自嘲與冷笑，沉聲道“沒錯，殺死他的，就是這“身份”、“名聲”四字！”

“師娘，這”

蘇茹嘴角掛著冷笑，片刻之后，終究是舒了口氣，搖搖頭道“此時涉及本門秘辛，你暫時不必知道?！?

“你師父與我向來敬重萬師兄，他落得這個局面，我們二人皆是心痛不已。”

“你師父他雖然暴躁易怒，但心里卻是極為愛護你們的，你不知道，當你為他爭光時，他心里有多高興，”

“他是怕你重蹈覆轍，所以才如此生氣的。”

“小凡，你要及時醒悟，謹記前車之鑒，切莫再感情用事，誤入歧途，引來殺身之禍啊！”

張小凡愣了一下，嘆了口氣，突然問道“對了，師娘，靈兒她，怎么樣了？”

蘇茹聞言面上陡然轉冷，眼眸中殺意凜然，寒聲道“吸血老妖這個該死的老畜生，他日我定要將他碎尸萬段！”

難得看到蘇茹露出如此殺意，張小凡心中凜然，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顫聲道“師娘，她”

“她的傷勢已然沒有大礙了，只需靜心休養，恢復受損經脈就好。只是她的臉上血肉精氣，都被那吸血老妖的吸血妖法化去吸走，傷及面部精氣根本，只怕”

張小凡驚愕當場，片刻之后，方才紅著眼圈，哽咽道“對不起，師娘，都是我害了她，您放心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會想辦法治好她的?！?

他怎能不知道，容貌對于一個女孩子來說有多重要，田靈兒此時的心有多痛，痛有多濃。對于她這般美麗的花季少女來說，只怕很難承受這等毀容打擊。

由一個美麗漂亮的少女，變成別人眼中的怪物，丑八怪，莫說是她這樣一個小女孩，就是他，想想都是不寒而栗。

蘇茹看著他的樣子，心中也不盡悲痛萬分，忍不住落下淚來，三百年了，她就這么一個寶貝女兒，向來視若掌上明珠，寵溺非常，如今那個活潑可愛、嬌媚漂亮的女兒，容貌被毀，誰又能聽得到她心碎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蘇茹不著痕跡的擦去臉上的淚水，又深深呼吸了口氣，方才淡淡道“此事并不怪你，你不必自責?！?

張小凡想起那個嬌媚的少女，活潑愛笑的女孩，心中憐惜，柔情百轉，認真道“師娘，請把靈兒嫁給我吧，弟子就是拼命，也一定會治好她的容貌，弟子保證，此生一定會好好疼她愛她，保護她的?！?

蘇茹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眼眸微微瞇起，盯著他道“你不是要你師父替你求娶陸雪琪嗎？怎么？”

“哼，我家靈兒要嫁也是風風光光，漂漂亮亮的嫁出去，用不著你可憐！”

張小凡呆了一下，怎能聽不出她言語中的怒意，他低垂下眼眸，默然片刻，方才道“師娘，你誤會了，我與靈兒自小相處，她那么活潑可愛，開朗靈動，我怎么可能會不心動？”

蘇茹冷哼一聲，眼眸中光芒閃爍，盯著他，質問道“那我且問你，靈兒，陸雪琪，還有那個叫碧瑤的鬼王之女，你到底喜歡誰？”

“嘩，嘩，嘩”

不知何時，陰沉的天際悄然被烏云遮蓋，山間風勢轉急，東海之上，更是狂風怒吼，強勁的海風吹得海浪翻滾，波濤激涌，陣陣濤聲嘩嘩作響，隨著寒風自遠方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