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眾人依然不為所動,甚至都無人敢應,鬼王的面色陰沉如墨,眼底深處,鄙夷更濃。
強壓下心中滔天的戾氣,他儒雅的臉龐上露出痛惜之色,無奈嘆道“眼下道玄老兒重傷昏迷,青云門再無人能催動誅仙劍陣?!?
“我等都是在天煞明王座前立過重誓的,若現在不趁機將青云門一舉殲滅,等他們得了喘息之機,屆時有道玄老兒和誅仙劍陣在,我們今生今世,還有這等滅了青云門的機會嗎?”
此言一出,魔教眾人面面相覷,雖然他們也認為鬼王這話不假,對于他們來說,想要滅了青云們,眼下確實是千載難逢的絕世良機。
一旦錯過,不用多,只那老道一人拿著一把誅仙劍,他們就不可能打得過。
只是話雖如此說,但想起那不可一世的誅仙古劍,他們心里就是一陣驚悚,遍體生寒,那剛剛升起的一點斗志,也瞬間蔫兒了下去。
一時間,竟無一人敢回應。
他們都是心狠手辣之輩,哪個手上不是血債累累?自然也都不是貪生怕死之徒,但若是要去白白送死,那就是兩回事了。
鬼王見此,心中鄙夷至極,強壓下滿腔強怒火,看著玉陽子道“玉陽子道兄,青云門屹立兩千年,與我們圣教乃是生死仇敵,如此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更別說還廢了你一條胳膊,如此大仇,你咽的下這口惡氣?眼下時機就在眼前,錯過了,可就在也沒有機會了!”
見玉陽子臉色漲紅,眼中一陣陰晴不定,鬼王心中鄙夷,繼續道“再者說,此次由你主持大局,只要咱們一起重新殺回去,不僅大仇得報,屆時滅了青云,如此大功,日后在圣教之內,你的聲望便再也無人可及了?!?
“話已至此,去還是不去,你們看著辦吧!”
“諸位怕死,我鬼王宗不怕,今日定要滅了青云們,一血圣教百年奇恥大辱!”
玉陽子斷臂之痛實在痛入骨髓,一張臉顯得愈發猙獰,此時聽了鬼王的話,臉上一陣陰晴不定。
他漲紅著臉苦思數息,雖然知道鬼王這是故意蠱惑他,刺激他的,甚至連說的話都跟上次一樣,他心中恨急,不過到底更多的是不甘,仔細思量了下,覺得可行,終于一咬牙,怒罵道“奶奶的,誰他娘的怕死了?
老子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一死,鬼王老弟,就照你說的辦,我玉陽子今日定要將青云門殺光殺盡,將道玄老賊千刀萬剮!”
鬼王聞言,鐵青的臉上終于緩了不少,他唯一的親人,唯一的愛女慘死,讓他心中戾氣再也克制不住,渾身殺意凜然,今日即便所有人都不去,他也是要去大殺一番的。
當下出口贊道“玉陽子道兄為了圣教大義,不懼生死,膽識過人,果然英雄了得,讓人敬佩!”
通天峰,玉清殿前的漢白玉石階上,道玄真人躺在一塊棉被上,昏迷不醒,蕭逸才和常箭侍奉在左右,輕輕為他擦去臉上的血跡。
云海廣場上,陸雪琪被誅仙主劍重創,受了內傷,服用了大黃丹后,正在抓緊打坐療傷。
瀟湘雨坐在張小凡的身邊,清雅溫柔,冰清玉潔,默默地陪著他。通天峰上發生的事,她已經通過杜必書得知了。
受傷較輕的六脈弟子已然開始打掃戰場,將那一幅幅干枯的骷髏,收拾起來扔進虹橋下的深淵里。
遠處的碧水潭邊,田不易服了兩粒大黃丹,身上的傷口此時也已經愈合了,只是傷筋動骨的地方,和幾乎耗盡的修為,卻不是短時間可以好的。
他負手而立,靜靜的望著波光粼粼的碧水潭,蘇茹靜立在他的身旁,一雙溫柔杏眼,卻滿是擔憂的望著那個失神的小弟子,看著他那魂不守舍、眸光晦暗的樣子,忍不住嘆了口氣。
“唉,哀莫大于心死,老七這次,只怕是傷心透了,只盼他能看開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