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俊美如妖的男子，白凈的面容，比大多數女子都要美麗，他默立在半空中，俯視著張小凡，冰冷的眸子滿是漠然之色，不帶有絲毫人類的感情。

“你是故意引我來的？”

張小凡點了點頭，目光在那上古兇獸饕餮上頓了頓。

獸神漠然的注視著他，淡淡道：“以你的修為，想必在你們中土也是絕世高人了，只可惜，今日卻要死了。”

張小凡默然，沉聲道：“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她為何寧死也要除了你嗎？”

妖艷少年眉頭一皺，道：“嗯？你說什么？”

張小凡冷笑一聲，沉聲道：“到現在，你還不明白，玲瓏，為何要不惜一切代價殺你嗎？”

轟！

萬里晴天，瞬間黑了下去，無形兇厲之氣陡然沖天而起，壓向了張小凡。

張小凡站在漆黑如墨的蒼穹中，凜然不懼，又道：“就是因為她早就預料到，會有今天。”

“你口口聲聲說愛她，現在卻要毀了她舍去性命都要守護的蒼生，你憑什么說愛她？”

不理渾身氣勢愈發恐怖的獸神，張小凡繼續道：“你說你為了她甘愿做人，可現在呢？他無上巫術，舍去肉身，靈魂鎮壓你那么久，給了你做人的機會。”

“你又在做什么？也配說愛她？”

獸神聞言，頓時怒不可遏，一掌拍出，頓時只見一道恐怖黑氣襲來，強橫的力道似有撕裂蒼穹之威。“閉嘴，你究竟是誰？”

張小凡輕松躲過，冷冷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既然會古巫術，為何不想辦法將玲瓏復活？”

獸神剛要再次出手，卻是腳步一頓，目光如刀，冷冷的望著他，道：“玄火鑒，竟在你手里。”

說著，他渾身氣勢一收，一股深深地落寞與憂郁散發開來，那聲音中，竟有著說不出悲涼與滄桑。

“你以為，我不想嗎？可她早就設下了古巫禁制，憑我一生，都不可能打破。”

張小凡愣了一下，看著眼前的這個男子，似乎依稀能看出自己的影子。

當年的他，又何嘗不是這樣？

他輕輕問道：“什么樣的禁制，連你都不能打破？”

獸神臉上露出一絲蒼涼的笑意，反問道：“你見過，有用自己身體能救自己靈魂的嗎？”

張小凡愣了一下，徹底恍然，這似乎是個死結，獸神活著，他就無法救活玲瓏，他若死了，就更不能了。

如此永遠都生死相隔，對一個一生癡情之人，又該是何等殘酷？

“我亦會還魂術，或許，我可以幫你救她。”

那股彌漫在天地的肅殺之意，終于緩緩消失了，獸神忽的笑了笑，聲音中滿是凄涼之色，道：“你雖年紀輕輕，道法高深，跟她卻差遠了。”

“沒想到，數萬年之后，竟還有人記得她，愿意幫她，你走吧，我不殺你。”

張小凡目光望著他，道：“所以你還是執意要這么做？還是想要毀掉她舍去生命想要守護的？”

“沒錯，我就要毀滅這天下蒼生，讓她知道，她守護的這些螻蟻廢物，靠她守護的這些螻蟻，不配活在這世上。”

“你知道，她為何會選擇犧牲自己嗎？你知道，她為何化為石像，望向鎮魔古洞的方向嗎？”

張小凡連問兩句，不等他回答，便直接道：“因為她不僅愛這天下蒼生，同樣愛著你。你說想要做人，她就以大法力犧牲了自己，現在，你做人了，害她的，從來都不是天下蒼生，而是你。”

獸神聞言，身子大震，雙目圓睜，驚駭的望著他，臉上神色變幻，一會兒迷茫，一會兒微笑，一會兒痛苦，一會兒仇恨，隨著他神色的變幻，周遭的氣氛也再次肅殺起來。

“她，也愛我嗎？為什么？為什么還要殺我？我只想永遠跟她在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