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坐下。
云飛齊見此才微微一笑。
而安明看見他笑了,則是暗自松了一口氣。
原來這位看起來很和氣的侯爺并沒有真正生他氣啊。
話說,他現在可是就坐在燕國的大將軍,武安侯的身旁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還是一名大宗師啊!
“安明?”
“啊.....在!”安明回過神來,連忙回道。
云飛齊看著他笑道:“今年幾歲了?”
“十歲了。”安明低聲回道。
聽到這句話,云飛齊眼睛瞇了瞇,而后略微遲疑的說道:“為什么......這么小就.....進宮了?”
安明眨了眨眼睛,然后開口道:“家里窮,吃不起飯,爹前幾年病死了,娘親在爹死后,一個人接三份活,去年身子也累垮了。
從那時候起,娘親沒法出門干活,只能在家里給人接一點針線活,但是錢太少了。
而且家里還有個妹妹,才七歲。再這樣下去,賺不到錢,吃不起飯,我們一家三口都會餓死。”
說到這兒,安明雙手托腮,看著眼前的地磚眼里閃過一絲落寞,繼續開口說道:
“然后,我有一天在市場上逛,看看有沒有活干,好給家里掙點錢。
接著我就遇到了個市場采辦的太監。他說,進宮做太監,有撫恤金拿,足足有十兩銀子呢,夠娘和我妹妹生活好久啦。”
聽到這句話,云飛齊忽然感覺鼻頭有些發酸,伸出手輕輕揉了揉少年的小腦袋。
感受著他的揉搓,安明轉過頭,對著云飛齊笑道:“十兩吶!所以我就來啦,那太監沒騙人,真的有十兩誒。”
“我凈了身,然后宮里的人就將十兩銀子送到我家了,娘親和妹妹有了這十兩銀子,真的可以生活好久的,起碼娘親不用為了生計發愁了。”
“宮里挺好噠,真的!”安明又笑了笑,道:
“我進宮半年多了,有吃有住,每月還都有俸錢,我寄給家里,這樣娘親就不用每天晚上都借著月光做針線活啦。”
“妹妹也可以買點新衣服,買點好吃的。都七歲了,一件新衣服都沒穿過,一種零嘴都沒嘗過。這怎么行呢?”
可是,
你也才十歲啊......
云飛齊看著身旁的小男孩,眼眶一陣微紅,忍不住伸手將他的腦袋埋進懷里,緊緊的抱著。
“想哭,可以哭的。”
少年一開始還笑道:“我哭什么啊?”
可緊接著,安明趴在云飛齊膝上的身子就開始輕輕顫抖。
一聲聲輕微的嗚咽聲也隨著響起。
云飛齊輕輕拍著這位少年單薄的背,眼眸目光閃爍。
年僅十歲的男孩,就已經把一個家庭扛在了肩上。
總有人說自己年齡太小,能做的太少。
但就在他們說這些話的時候,已經有人在自己的年齡,做著本該不屬于自己要承擔的事情。
少年的抽泣聲越來越大,逐漸趴在云飛齊的膝上放聲痛哭。
而云飛齊,也漸漸的感覺到自己雙腿處的衣物已然濕潤一片。
良久。
少年哭累了。
又或者是,一直以來的經歷告訴他,他不能再哭下去了。
安明抬起頭,擦了擦哭腫的雙眼,對著云飛齊低聲道:“謝謝您,侯爺。”
云飛齊微微笑了笑,又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腦袋,道:“沒關系。”
而后他又繼續說道:“在宮里這半年,收到的欺負,就比如剛才那個老太監打你這種事,多嗎?”
安明一愣,而后道:“還.....還好的。剛剛那位是碧花宮的總管,懲罰我是很正常的。”
說到這兒,他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