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挑了不少書,他選書的速度很快,就像從超市的貨柜上取下方便面一樣。
也許他對我這些書架上的書非常熟悉吧,我心下猜想,既然說每月都會來書店,肯定是對這些書非常熟悉,畢竟我們這家書店也就50平米
高山先生一邊挑選書籍,一邊時不時朝窗外張望,好像外面有人在等他一般。
“這是顧隨先生的書啊,阿喜什么時候開始收集這些書了?”
在東側書架最上層的擺放著顧隨先生的書,貼著書架最左邊的是一套《顧隨全集》河北教育出版社2014年出版的。
兩三年前,一日路過紹興路上的一家二手書店,在書架上見到這套全集,當時我已讀過《中國古典詩詞感發》、《中國古典文心》以及《中國經典原境界》,這三本書由北京大學出版社分別于2012年、2014年和2016年出版,書的內容主要來自于葉嘉瑩先生珍藏60年的顧隨先生課堂講錄。
那是正對顧隨先生的書如癡如醉,只悲嘆自己沒能早些識得先生,勤讀先生之作,先生的學問如此叫人迷戀,先生的為人又是如此叫人傾慕,真正是“經師易遇,人師難求。”
于是,那段時間的零花錢大部分花在了購買顧隨先生的書,《駝庵詩話》、《顧隨說禪》、《顧隨詩詞講記》、《顧隨論學精要》和先生的隨筆集《詩書生活》。
可想而知,當日我見到書架上擺放整齊的《顧隨全集》時,是多么的歡喜,想要立刻將它們捧回家中。
可惜老板告訴我,這套《顧隨全集》是他個人私藏,不舍得賣。我怏怏不快,卻也不能強求,畢竟心頭好若是讓與他人,其中滋味并不好受,大概像是切下檸檬刷牙一般吧。
近日此類感受愈發強烈,當有客人進屋選書時,我總是有些擔心,而賣出書的時候,心里總不是滋味,失落感縈繞不散,只是稍加掩飾不會被發現而已。
“這套書是我收的。”我老實交代,又不敢多言,生怕高山對這套書感興趣。
我也實在是有些過于矯情,這樣如何能把書店經營好啊。
躊躇之際,高山已經捧著一疊書回到書桌旁。
“就這些吧。”他說。
“好,”我答應一聲走到他身旁,“一、二、三……九本書?”
“對,九本,多了不好拿,我一會還要去小朱書店呢。”
高峰說完,看著我的水壺,隨后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不好意思,忘記給你準備茶水了。”
我走到客廳,從角落里取了一瓶礦泉水回到屋內。
“給你,沒有給客人的茶杯,所以……還是礦泉水干凈些。”
“啊,謝謝。”
高峰打開瓶蓋喝起水來,看起來還真是有些很渴的樣子。
“這幾本加起來八十五元。”
“誒?立夏賣書比阿喜貴啊。”
高山面色忽然有些沉了下來,又說“不瞞你說,這些古典文學作品我是買來送給……”
“送給?”
高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我好奇問道,“是用來送人的嗎?”
高山點點頭,“一個公益活動,我原本也不參加的,阿喜知道的,我其實是個……”
他抽動了幾下嘴角,有沒說完。
“那個……那既然是送人的……那就……”
“那我去挑幾本更舊一些的版本吧。”高山說著,蓋上水瓶蓋,又走到書架旁。
“都……都一樣,如果是送人,那么……”
“不瞞你說,這書是送給四川的孩子們,我參加了一個公益活動,捐一些書給一所災后重建的學校,我都不知道這樣的公益活動已經持續好多年了。”
“我小時候聽說過一個名為‘多背一公斤’的公益活動,參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