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曉嫣第一次感受到來自蘇碧染的這么大的沖擊,從書房出來的時候,墨曉嫣看見院子里干活的仆役和侍女,神情都很怪。雖然手上的活沒停——他們也不敢停,但是都用余光瞟著墨曉嫣,有的人可能不太會用余光,腦袋都跟著有點歪。
墨曉嫣站在當院掃視眾人,正準備邁步,書房里傳來一陣巨響,是茶碗碎一地的聲音。
“今年的新茶呢?近日疏于管教,連你們都松懈了是吧?”蘇碧染的聲音低沉中帶著沙啞,氣場秒回幾年前。
墨曉嫣愣了一下,邁步繼續走。
一出過門,就看見小五坐在臺階上,正拿著樹枝摳磚縫里的土。
“坐地上不涼嗎?”墨曉嫣走過去。
“長姐,我是不是做錯了?”小五同學抬起頭,陽光灑在他稚嫩的臉上,晃的他有些睜不開眼睛。
墨曉嫣挪了挪位置,給他擋了一部分陽光,嘆了口氣“我希望能和你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好!”小五把樹枝插進旁邊的花池里,站起來拍了拍屁股又拍了拍手。
“在這里談嗎?”小五見墨曉嫣不動,主動問道。
“不,回別苑去談。”墨曉嫣轉身往前走,她覺得頭有點疼,這兩天事情有點多,春梅要嫁人調走,晚晴忙著跟她學藝帶孩子,墨曉嫣作為主人要給春梅轉身契,查籍契,她從來沒經歷過,很頭大。再一回想,自從瘟疫事件開始,她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平靜如水的生活了,再也不會感到無聊要去賣牛奶了。
小五跟在墨曉嫣身后,姐弟二人一言不發的回到別苑,長順笑瞇瞇的開門,又尷尬的把笑容收回。
墨曉嫣覺得今天的談話比較正式,應該在廳堂商議,于是吩咐彩月把茶水送到廳堂。
“小五,能不能說說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墨曉嫣語重心長的詢問著,她從來沒跟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溝通過,不知道如何表達,才能收到最好的效果。
“長姐,我也很迷茫,我不知道自己做的對還是不對。”學著墨曉嫣的表達方式,小五也不在張口閉口“五兒”“在下”“小弟”了。
他這么回答,給墨曉嫣弄懵了,更不知道該怎么說了。正好彩月送茶進來,給了墨曉嫣假意拖延的時間,大腦飛速旋轉。
“先說一說,賀小姐的事情,和你有關系嗎?”墨曉嫣想著從根兒上研究問題。
“長姐指的是,哪一件?”小五料到大夫人一定跟自己的長姐說了什么,否則無法跟長姐解釋為什么這么急把他從江城接來。但是他不清楚的是,大夫人說了多少。
“當然是全部!”墨曉嫣一聽這話,好家伙,看來不止一件呀,那這個孩子的性質問題可能就很嚴重了呀。
“長姐是要根據我的所作所為,來判斷我的為人了是嗎?”小五看著正要喝茶的墨曉嫣。
墨曉嫣心下一驚,這兔崽子還真是聰明。
“是的!我想要確定你本心究竟是什么樣的。”墨曉嫣也直接承認了,本來就是想開誠布公的談一次嘛。
“其實,我覺得我和大夫人,算是同類。”小五一字一頓的說。
“愿聞其詳!”墨曉嫣做了個請的手勢。
“那我就把我的故事,給長姐從頭講起吧。”小五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把他心里的故事都講給了墨曉嫣。
小五和曉煙一樣,對于父母的無度生養感到苦惱,可是又沒有什么辦法。
小五小小年紀就要學著照顧妹妹,在一次給三姐兒喂飯的時候,他從灶旁端飯到桌子前的時候,他一個不小心摔倒了。打碎了碗,割破了手。
自然是要挨頓打的,小五習慣了,可是他手上的傷口卻發炎了,化膿,高燒。他迷迷糊糊的躺在家里的破床上,后來是曉煙正好回家探親,才救了他一命,帶他去醫館治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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