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走在官道上,除了車輪滾滾和馬蹄聲外,就只有車夫偶爾發出趕車的聲音了,連一貫出門話必多的墨曉嫣都安安靜靜的靠著車壁發呆。
文秀才和車夫并排坐著,走了許久也聽不見墨曉嫣的聲響,不由得心慌起來。
“娘子?”文秀才小心翼翼的試探。
這份小心,墨曉嫣聽的分明,卻不想搭理,她動了動微麻的身體,做了個深呼吸,繼續發呆。
文秀才抬手輕扣車門,墨曉嫣看著門上的修長的手影,再次嘆氣。
“我有點困,讓我睡會兒。”墨曉嫣只動了動嘴巴,她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許是生文秀才的氣,許是想金名,許是擔心路上的危機四伏。
文秀才“哦”了一聲,轉回身坐好,思緒隨著馬車的顛簸起起伏伏。
寧靜又尷尬的氛圍持續到驛站??恳廊粵]有緩解,仆從暗衛與文秀才夫婦不熟,并不覺得有何不適。只是苦了墨曉立,少年從沒騎過這么久的馬,一開始還很歡樂,如此氛圍正好免去長姐的絮叨。可是后來被顛的有點受不了的時候,礙于尷尬的氛圍,又不敢直言自己的不適。
“長姐如此苦惱,想必是記掛金名吧。”墨曉立感覺到腰部酸痛,伸手揉了揉。
“才不是呢!”墨曉嫣立馬反駁,她怕這小伙子下一句就是“不如歸去”。
“你家長姐應該是氣惱在下的執意阻攔,還有此次出行別苑上下的拒不配合?!蔽男悴艑⒉柰攵说阶爝?,吹了起來。
確實有這樣的因素,所以墨曉嫣默不作聲。
“可是長姐不是依然如愿以償了嗎?”腰部的不適并沒有緩解,墨曉立干脆開始用雙手錘打自己的腰。
墨曉嫣一想,說的對啊,生什么氣呢?反正贏的是自己。那為什么還是覺得心情很喪呢?是那群鴿子飛的?
“我應該再跟知府大人要些人的!”墨曉嫣支著腦袋,看著還在吹茶的文秀才。
“長姐放心,我等此行十分安全。如果長姐愿意,可以實現之前長姐提到的周游世界。”墨曉立賣起了關子。
墨曉嫣不解的看著墨曉立,她此行的目的就是吸引火力,怎么還能安全呢?
“長姐此行無目的地,則眾人只能暗中跟隨。”墨曉立嗦了一小口茶,有點燙,他放下茶,略帶羨慕的看著墨曉嫣接過文秀才遞過的茶碗,喝的暢快。
兩口溫茶下肚,墨曉嫣覺得體內的能量流動起來了,她也明白了墨曉立的意思。
即便各路人馬知道墨曉嫣可能會作為信使被派出去,但是只要墨曉嫣沒有實質性接觸別人,就無法斷定墨曉嫣此行的目的。各路人馬也無法采取什么別的措施,至于找火藥一事,估摸著知道的人不超過五個。
想通了以后,墨曉嫣就開心了起來,瞬間覺得天更藍了,樹更綠了,連撲棱棱飛走的鴿子都變的可愛了。
文秀才和墨曉立也看見了那個鴿子,只是他兩并不覺得鴿子可愛,一點也不。
之后的行程墨曉嫣又恢復了往常的狀態,除了思念小金名的時候,她都在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一路上果然沒有任何事情發生,順順利利的就到了蜀地。
墨曉嫣的開心,與文秀才的憂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作為一個地地道道的古代成年男人,又多次跟張六郎外出過,他深知這樣的順利,反而說明了依然有人跟著他們的隊伍。否則的話,土匪也得遭遇一兩波的。
是誰這么有耐心呢?
文秀才暗地里跟墨曉立探討過,墨曉立沒有經驗,所以也不以為意,還覺得可能是文秀才想多了。
“至于誰這么有耐心?那當然是皇上了!”
墨曉立的回答給文秀才提了醒。確實,除了皇上,誰還能這么謹慎?誰還能這么無休止的消耗人力和財力?
可是皇上的目的真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