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一碗。
他渾身濕透的身子,此刻在鹵煮的滋潤下,變的不再那么冷。
“好吃吧。”顧白得意,“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攤子。”
“嗯嗯。”
勾子點頭。
“我們公子對吃最講究了,這話能從他嘴里吐出來,說明真的很好吃。”
書生好奇,“公子對吃的很講究?”
“那是。”
顧白得意,“不是我自夸,整個余杭城,沒我不知道的美食。”
“那快活樓…”
書生剛開口,顧白打斷他,招呼道:“來,快吃,快吃。”
勾子瞥書生一眼,“你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你覺得我們公子是吃得起快活樓的人?”
“就你話多。”
顧白把勾子的頭往碗里摁,讓她快吃。
書生撓了撓頭,忙把這話題掠過,閑聊起了顧白的營生。
顧白對此倒不避諱,直言相告自己是抄書的。
他還把店址告訴了書生,“你那些同窗好友有要讀書的,記著去找我。”
“一定,一定。”書生答應(yīng)著,卻有點兒底氣不足。
書生很快也自報家門。
他姓李,名浮游,現(xiàn)在余杭城唯一的書院——西樵書院讀書。
顧白點下頭。
在書院讀書的人非富即貴。
這書生還起名李浮游,這不是告訴他很富有嘛?
顧白當下再不顧及,招呼攤主繼續(xù)上。
一直把攤主食材吃完,倆人吃了個肚圓后,他們才向李浮游告辭。
他們打著油紙傘,慢悠悠的往回挪,不時地打一飽嗝。
此時,夜已深。
路上一個人也不見,只有細雨落下的聲音。
倆人閑聊,打趣著,在快到書屋時。
喵。
一只貓忽然從身邊樹上落來,把嘴里叼著的東西放下后,朝顧白叫一聲。
這只貓一身黑毛,顧白白天喂過,認得它是魚姥姥家的貓。
“老黑,大半夜的,你在這兒干什么?”顧白問。
黑貓不答,而是向顧白身后叫幾聲。
顧白和勾子不約而同的回頭。
他們的身后空空如也,不見任何人。
倆人回過頭。
“啊!”
勾子被嚇的往后退,而顧白后退的更快。
在他們面前,一步之遙,方才黑貓站著的地方,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一個人影。
“喊什么,小小年紀,膽子這么小。”人影顫巍巍地抬起頭。
她聲音沙啞,透著滄桑,還有一股子的邪性。
不過,顧白和勾子聽到這個聲音,心放下來。
“哎呦,魚姥姥,你嚇死我了。”勾子拍著自己的小胸脯。
喵。
黑貓從魚姥姥腿后面鉆出來,似乎在嘲笑勾子的膽小。
“姥姥,這么晚了,你出來干什么?”顧白問。
“收魚。”
魚姥姥說罷,彎腰把腳下的一條魚撿起來,丟到一旁的抱桶里。
顧白探頭看了一眼,抱桶里不時濺起水花,顯然有很多魚。
“大半夜的出來撈魚?”顧白疑惑。
余杭城富饒,任意撿一條小河,都可以撈上來許多條魚。
因此,魚姥姥從河里撈魚并不稀奇,稀奇的是這個時辰撈魚。
不說夜里水鬼格外活躍,單說河堤濕滑,就不應(yīng)該在夜里來撈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