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縣令之子,謝長安雖然本領微末,但他在書院耀武揚威慣了。
書生們撇了撇嘴,閉口不在言,不想得罪他。
待他們安靜后,謝長安扭頭還想找范同商量,讓他通融一下。
“咳咳,那什么,要不我來寫吧。”顧白站出來。
他可不習慣被人圍觀。
正在理論的李浮游驚訝地回頭,“老顧,你會寫詩?”
“從別人處得來幾首詩詞。”顧白問范同,“有些還是只言片語,這可以吧?”
范同想搖頭,見謝長安和李浮游瞪他,忙停下,“得是不為人所知的。”
他想著湊合一下。
只要寫出來的勉強是首詩,還不是耳熟能詳的詩,他就讓他們進去。
這倆太歲,一個是真敢動土,一個是縣令之子,他惹不起。
顧白點頭。
這些詩詞,的確不為今世人所知。
顧白取過紙筆,在青衣小廝盤托的紙上奮筆疾書。
李浮游靠過來,好奇地讀著。
“忙處拋人閑處住,百計思量,沒個為歡處。白日消磨腸斷句,世間只有情難訴。玉茗堂前朝復暮,紅燭迎人,俊得江山助。但是相思莫相負,牡丹亭上三生路。”
“這一首蝶戀花替老李寫的。”
顧白抬頭,讓小廝把紙張取走,再換一張。
“夢短夢長俱是夢,年來年去是何年。”
顧白再停筆,“這是老王的。”
“人易老,事多妨,夢難長。一點深情,三分淺土,半壁斜陽。”
“沉魚落雁鳥驚喧,羞花閉月花愁顫。”
顧白最后兩個半句合寫在一張紙上,“這是我們主仆倆的。”
顧白停下筆,揉了揉手腕抬起頭,驚見謝長安和李浮游目瞪口呆的看他。
“你們怎么了?”顧白莫名其妙。
難道這些詩詞已經有了?不至于呀。
《牡丹亭》的句子中,有許多對唐詩宋詞的熔鑄,但在這個世界,應該不會有吧?
謝長安醒過神,“老顧,第一首詞不錯,送給我了,我寫的那首給老李。”
“憑什么,我的了。”
李浮游把他拉走,自己靠近顧白。
“老顧,可以呀,這首詞…我即使讀書少,也知道這是一首好詞。”
謝長安湊過來,給顧白肩膀一下。
“行啊,老顧,深藏不露,以前以為你有見識,想不到你還挺有才。”
顧白忙澄清,“這不是我做的。”
“少來。”
謝長安指著顧白身后,“我倆雖讀書不多,但這些是什么人?西樵書院飽讀詩書的書生。”
這些書生此時或在驚訝,或在議論,或在品位顧白方才寫下的詩詞。
倘若顧白的詩詞不是出自自己之手,這些書生早認出來,指出來了。
畢竟,不說后面的,單說前面一首詞,說不上震古爍今,但絕不是籍籍無名。
“他們都不曾讀過這些詩詞,你還說不是你自己寫的?”
謝長安一副你別騙我的神情。
“老顧,咱們就別謙虛了,這又不是什么壞事兒,別說前面的詞。后面的殘句,他們也不一定寫得出來。”李浮游十分自豪,仰著頭故意說給那些書生聽。
在李浮游看來,殘句更加證明這些詩詞是顧白寫的。
顧白認真地糾正他們,“這些詩詞真不是出自我手,而是出自一名為《牡丹亭》的戲本。”
倆人一怔,“戲本,《牡丹亭》,我們怎么沒聽說過?”
“哦。”謝長安恍然,“老顧,這本子是你自己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