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緊閉。
勾子上前敲門,不等落下,門打開了。
門內空無一人。
只有幽暗,斜長的長廊,宛若巨獸的喉嚨,在等候著顧白他們進去。
勾子回頭看顧白。
“你在前面。”顧白頷首,讓勾子在前面探路。
勾子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男人?”
“我是你主人!”顧白義正言辭。
勾子無法辯駁,只能在前面領路。
長廊里空無一物,走在上面腳步聲十分刺耳,每個一段距離,有一扇小窗戶,射進熹微的光。
“有人嘛?”勾子喊。
他們走了一段距離,不見人出來,也不見有房間。
他們對視一眼,勾子正要再喊。
吱呀。
長廊的盡頭打開,出現幾位侏儒,把門打開,看也不看倆人,站在門兩側。
顧白按住要說話的勾子,把左手上的白布解開,向打開的門走去。
這是一座大殿。
里面云霧繚繞,全是燒香燒出來的味。
在大殿正中央,有一座碩大的銅盆,盆里正燃燒著燒給死人的紙錢。
在盆的對面,有一臥榻,一位衣著華麗,宛若壽衣的女子坐在那兒。
“請問,忘川居士何在?”顧白問。
臥榻上的女子抬起頭,目光犀利,穿過煙霧,落到顧白的身上。
“我就是。”女子說。
她聲音清脆,讓顧白為之一怔。
在云霧繚繞之中,他看不清女子的模樣,但這聲音,未免也太年輕了些。
另外,這承認的也太直接吧,以至于顧白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片刻后,顧白才拱手自我介紹,“在下顧白,有妖氣書屋的掌柜。”
“我知道。”
女子懶懶的說,語氣中有一種屬于江南水鄉的柔。
“你知道?”顧白直起身子,“既然這樣,咱們就得好好說道說道了。”
他踏前幾步,繞過銅盆,直面女子,“你為什么派人去我書屋偷東西?”
女子抬起頭,眉宇間含笑,傾國傾城的樣貌出現在倆人面前。
“哇,真好看。”勾子忍不住說。
顧白翻了個白眼,“你眼珠子什么時候瞎的?”
這女子哪里好看了,雖然是比常人漂亮了一點,但在顧白面前,用好看這個中性詞,那就是對他的不尊敬。
勾子吐下舌頭,不再說話。
女子望顧白一眼,輕笑:“不為什么,想偷就偷了。”
“你…”
顧白還真不知道說什么了。
“你,你就不怕我去報官?”顧白說。
“盡管去,又不是我去偷的。”女子有恃無恐。
看她臉上的笑,一點兒也不心虛。
顧白拱手,“看起來挺漂亮的一個小姑娘,臉皮咋就怎么厚呢,佩服,佩服。”
“哈哈,哈哈哈。”
女子笑了。
她伸手去端旁邊一杯茶,嗅了嗅以后又放下。
“姑娘?論起年齡來,你奶奶都得是我晚輩。”她笑的花枝亂顫。
“那你就是為老不尊。”顧白毫不客氣。
女子擺了擺手,“好了,又不曾得手,你犯不著這么興師問罪。”
顧白一想,也對。
再說,他也不是來興師問罪,而是來打探消息的。
“咳咳,同時天下漂亮人,我就原諒你那小偷行徑了。我這次來,是向你打探個消息。”
“誰殺了顧家的人?”女子不以為意的脫口而出。